第23段(1 / 2)

羅筆下的,仍是七略。

那相交的執手的撇開過去的日月,便如同那天上的浮雲沉睡的夢境,風吹便無形人醒便夢清。

罷了,早該知道,他這一生,本就是什麼都留不住......

輕歎悠悠,輕輕環住那雖穿了好幾件衣物卻仍顯得單薄的人:“惜朝,我說過我們都死過一次了......”這別扭的孩子為什麼總是想不通?死過一次,便如同那佛家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明他人已原諒了你,為何自己卻總不放過自己?“連那未知的死都不怕了,又何必怕活著?”

“......戚少商,你知不知曾有人為我算了一卦。卦象上說,我本就是天煞孤星之命,所以,無論是親人朋友妻子徒弟,我誰都留不住。”

“......那你可知也曾有個老道士為我算過一卦,說我天生福星照頂,誰也克不住?”

輕輕回身,直望著將人拉近:“戚少商,我不認命。”

“我也不認。”

人可知命而不可認命。但某神龍發現,偶爾認認命也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某個別扭的孩子難得主動的時候。

微閉著的眼有著絲顫唞,睫毛墨黑如羽扇,戚少商甚至能感到那逐漸靠近的溫熱與觸到唇瓣的一點冰涼。然後......然後......

“戚少商,你到底是去哪買酒的?”

將人推開,就算對方身上已被雨水衝刷了許久,他仍能聞到那股香氣,那曾經伴隨了他好些年的香氣!

“呃......那個......是那賣酒人拉著我去的......”他可是除了喝酒外,什麼事都沒做!

“戚大當家真是異於常人,買個酒也能買到青樓去!”冷哼了一聲,顧惜朝的聲音比風還冷,“哦,顧某怎麼差點忘了,戚樓主可是京師的風流人物,什麼李姑娘雷堂主,本就是風月場上出了名的。”

顧惜朝的話很酸很酸,酸得戚少商露出了他的兩個酒窩。高興之餘又怕顧惜朝誤會,忙忙解釋:“惜朝,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做什麼。雷純我是因為卷哥的原因才和她打交道的,至於師師,我戚少商向天發誓,我隻是和她喝酒談心而已。”

“師師?戚樓主叫的真是親熱啊!”喝酒談心,混蛋戚少商,看來“旗亭一夜”還挺多的!

見自己越解釋越亂,戚少商慌了手腳:“惜朝,我真的和師......她沒什麼,京城亂傳而已。並且,她如何也及不上你啊,畢竟人不如故嘛!”

“息紅淚兩個月後才嫁給小妖,戚樓主大可以去會會故人!”手向門外一指,顧惜朝很幹脆地送客。

皺著臉,戚少商的臉真成了有褶皺的包子,頹然地退了兩步:又說錯話了!然後又猛地上前,緊緊將那因見略顯失落的人抱住,話中帶笑:“惜朝,你又何必吃紅淚的醋呢?我說的,可是‘人不如顧’啊!”那個“顧”字,戚少商說的很重。

身體僵了一僵,旋即撤去了所有的防備與偽裝:“什麼時候大當家的也變得如此油腔滑調起來?”

“嘿嘿”笑了一聲,明白多說多錯的道理,戚少商忙轉移話題,將炮打燈打開:“惜朝,生辰快樂。”

酒很香,味很濃,炮打燈勁頭一向都很足。但顧惜朝還沒飲,卻已覺有些醉了。

也並不是沒有慶過生辰,隻是,這次讓人有些想哭。

趁著某人動了心神,一雙略帶薄繭的手開始不安份起來。略微垂眸,腰帶已然散開。

“灶房裏我還溫著杜鵑醉魚。”

努力和衣衫做鬥爭的手驀地一僵,片刻後,察覺到對方並無其他動作,又樂了起來。正想著要如何幹柴烈火風花雪月,淩厲的金屬聲夾著風聲灌了進來。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釘入牆板的鐵鏢及被人撞倒的大門,顧惜朝朝著一臉忿恨的戚少商笑得很輕:“看來又要有勞大當家的了。”

無情身體不好,也是怕冷的,尤其是在冬天。但現在他覺得很暖。手中的暖手小爐,椅上的護膝暖毯,裹遍全身的白色狐裘,再加上室內燒得火紅火紅的炭爐,他若想要覺得冷,還真的有點困難。以往此時,都是六扇門案卷累積清理的日子,難得能有如此清閑的時候,舒服得讓人想睡上一覺。當然,如果此刻房內沒有那個換了一身火紅笑得有些讓人汗毛豎立的侯爺的話,無情相信自己應當會選擇好好睡上一覺的——每晚都防著人真的蠻讓人傷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