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下隻求一個明白。”那女子搖搖頭:“孽緣哦。”雷舜還要詳問,邦譽掐了一職彼岸花遞給他:“雷老城主,夜裏將此花放在枕邊,興許在夢中能見到相見的人。”
雷舜接過來,好生謝過。
尚未熟睡,雷舜就見到床邊出現一個美麗女子,他皺眉冥想,依舊是似乎在哪裏見過,卻不可查。女子將彼岸花扔出房間,隻告訴他花裏的夢全都是別人的,讓他次日前往那株桃樹。
這時有人敲門,傳來雷花鄰的聲音。雷舜遲疑著女子該如何解釋時,卻發現屋子裏已經沒有女子的影子了。
雷花鄰心裏有個打算。準備趁眾弟子前去拜祭,偷偷帶著犀鼓去後山山洞擊鼓。他今晚前來,便是將雷首的權印還給父親:“父親,待明日逍遙派弟子前去拜祭,我會偷偷到後山山洞敲響犀鼓。鼓聲可消除那些妖物的妖性,逍遙派弟子也便自由了。隻是我不知道這犀鼓會給身體帶來怎樣的影響……父親,孩兒不孝。”
雷舜皺眉,半響才說:“雷首向來不虧欠別人,你做的很好。權印你且收好,為父在此,就不會讓你出事。”
雷花鄰默不作聲點頭,又問:“父親,為何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雷舜略微深思回答:“你母親當年知道我一直惦記著神仙島上的桃花,便打趣說不如讓我以後以花為鄰,在神仙島上的桃花林旁邊建一個屋舍。我覺得甚好,便給你取了這個名字……為父怕是要虧欠你的母親了。”
嗬,真是準的可怕。像他來到神仙島後住的地方便是當年的桃林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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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逍遙派眾弟子都去了桃煞長年居住的那株大桃樹下。雷舜的出現引來眾人很大敵意。桃煞隻穿了一襲白色長衫,站在眾人之前。右手拿著一支軟劍。他將劍一甩灌注內力,軟劍便直挺。桃煞在大桃樹底部劃了三劍,就見樹幹破了一個大窟窿。
原來這桃樹裏麵竟然是空的,雷舜隱約間看到一個圓圓的墳包。一瞬間,腦子裏那碎散多年的記憶一點點回到腦海中。當他回神,已經老淚縱橫。
“東方……”
包括桃煞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雷舜突然搶一步走進樹洞的動作弄呆了,突然間出現一個麵若桃花的女子擋在樹洞那裏,她一雙與桃煞極為相似的桃花眼掃過眾人“修存公子一直在等他。”
一個年紀稍大的弟子指著女子驚呼:“是桃花夫人!”
雷花鄰和桃煞都將眼睛停留在那女子的臉上。雷花鄰這才想起,自己在島上曾被彼岸花引往一處夢中之後,站在床邊的女子正是此人!原來是師傅的母親,怪不得會幫自己。
桃煞動了動嘴,麵對這麼年輕的女子,“母親”二字卻不好叫出口。
女子笑道:“我是也不是。不過既然你們這樣稱呼我,這多年未發的桃花,今日便開一次吧。”
說罷,那女子念了一道妖術,巨大的桃樹立刻鑽出了花骨朵,再一眨眼的功夫,滿樹的花骨朵便如數開放。遠遠望去如同一片粉色的雲,籠在空中。桃煞的眼睛微微溼潤,緊緊握住身邊愛徒的手。
“師傅……”雷花鄰反手抱住桃煞,如此美景之下,他竟然有些舍不得去敲那犀鼓。女子淺笑,身子一閃,讓開樹洞,雷舜便從中間出來。臉上似乎有淚痕,但是那雙汙濁許久的眼睛猶如當年一般灼灼亮著。
“多謝夫人!”雷舜對女子抱拳行禮,然後又對東方弟子說:“雷某今日來此,就是報答當年修存的救命之恩。”然後雷舜又看向兒子:“將犀鼓給我。”
雷花鄰搖頭。雷舜來到桃煞與雷花鄰麵前又道:“你內力太淺,是承受不住這犀鼓神力的。”
桃煞皺眉,一雙眼睛含著薄刃刺向雷花鄰:“這是怎麼回事?”
雷舜說:“當日修存救下雷某時,雷某便答應有朝一日敲響犀鼓,給東方弟子自由之身。算是報答。”
雷舜繼續說:“我們雷首乃是夔獸雷鳴的守護一族,隻有雷首後人才可敲響夔獸的皮做成的犀鼓。當年修存讓我回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雷某內力尚淺,不可承受鼓的神力。如今,雷某已經今非昔比。雷兒,將犀鼓給我。”
樹上桃花隨風零落如雨,這才是他記憶中的神仙島。雷舜那剛毅的表情柔和了許多,東方,抱歉讓你等了這些年。
雷花鄰遲疑的交出犀鼓,雷舜大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說:“為父糊塗了這麼多年,如今總算是清醒了一回。雷兒,你比為父要勇敢的多了。”
望著父親如山的背影,雷花鄰有股衝動要跟著去,桃花夫人按住他道:“我去吧。公子不希望他出事,我跟著就好。”然後美麗的女子看了和自己極為相似的桃煞說:“你是我的兒子?”桃煞低頭輕咳兩聲,周圍的東方弟子掩口而笑,雷花鄰臉上擔憂的神情也少了些。
桃花夫人說:“你這別扭的性子隨誰那?叫聲娘來聽聽唄?”
桃煞臉上掛不住,雷花鄰也笑了。桃煞說:“你不是說自己是也不是麼。我就當你不是。”
桃花夫人瞪了他一眼:“也罷。上一次的事情我即便記得也都沒什麼感覺。不過你和你爹在某一方麵倒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