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個自來熟的人，一根煙的功夫就跟那個程老頭混熟了，也把這戶人家的底摸了個清楚，我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鬼七要先帶我們來這裏，這個程老頭年輕的時候在神農架當過伐木工人，對神農架的地形非常熟悉，之前悶油瓶把那張被墨潑過的地圖做過恢複，但還是有不少地方很模糊。
吃過晚飯，程老頭的老婆給火爐添了柴就去睡了，程老頭拿著旱煙袋吧吧抽個不停，怪異的味道刺的我直打噴嚏，胖子從包裏拿了一條中華遞給他，程老頭打開聞了聞，隻道是好煙，趁著這個當口，悶油瓶把地圖拿出來，指著幾個地方向程老頭詢問。
程老頭仔細看了起來，很久後，才指著地圖上悶油瓶做出的一個標記，道：“這裏是神農祭壇，在木魚鎮，是神農架的南大門，這條小河就是香溪，旁邊這裏是個天坑，大概有三十多米，以前當地有人死了，會直接扔進天坑，解放後這個天坑就被填平了。”
我道：“神農架怎麼會有祭壇？”程老頭道：““嚐草別藥，以救民夭”的神農氏曾在神農架采過藥，還帶著部民在那裏種下了第一片茶林，神農氏是神農架山民最虔敬的祖神，這個祭壇就是為了祭祀他的。”
說完程老頭又指著另一個地方，道：“這個地方是古犀牛洞，在紅坪畫廊內，這裏據說是什麼遠古人類舊石器遺址， 二十幾年前還有一個文物考察隊，對這個洞進行過考古發掘，挖出了很動物的骨頭，還在這個地方挖掘出來一個墓，可惜沒挖完那個古墓就坍塌了。”
“考察隊？這裏來過考察隊？”我差點跳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聽說是省裏來的考察隊，專門來研究那個舊石器遺址的，在神農架待了半年多。”程老頭道：“當時我還在神農架，後來還去看過他們挖出來的骨頭，都是動物的骨頭，一堆一堆的，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你說那裏還有個墓？是什麼墓？”我看見悶油瓶盯著那個犀牛古洞出神，忙問。
程老頭臉上露出一絲異色，像是一種恐懼，好像想到了什麼讓他害怕的事，隻見他深吸了口氣，道：“那個古墓非常可怕，據說有吃人的妖怪，很多幫考察隊挖掘的百姓都死在墓裏了，後來神農架的山民說那個地方有惡鬼庇佑，堅決不允許再繼續挖掘，加上死了人，那支考察隊就走了。”
我哦了一聲，二十年多前的考察隊，難道也是那支考古隊？不對，不對，我得到的所有資料，包括陳文錦的筆記，都沒有提到這個地方。
正胡亂想著，悶油瓶突然道：“考察隊具體是什麼時間來的？”程老頭閉目想了想，道：“是1982年秋天，那時候我在幫政府伐木，所以考察隊找人幫忙挖掘的時候我沒去。”82年正是那支考古隊去西沙的前一年，難道真是同一批人？
我按捺住興奮，又問程老頭：“你見過那隻考察隊嗎？”程老頭道：“沒有，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到地下去了，沒過幾天，就聽說那個墓塌了，除了考察隊的人，其它下地的十幾個百姓全都死在了墓裏，考察隊走了以後，政府就不許百姓再議論這事，漸漸大家也就不再提了。”
我點點頭，心裏翻騰起來，太像了，這裏的情況跟巴乃的太像了，有一支考察隊在這裏出現過，悶油瓶在吳家祖宅地下室裏的資料裏有一張神農架的地形圖，這絕不是偶然，背後肯定有聯係，雖然程老頭提供的東西不多，但是可以肯定，那支考察隊，也在這裏進行過考古活動，那他們想在這裏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