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眠風大驚,道:“皇上……”

趙佚哼了一聲,道:“你也跟著她胡鬧?還不給我說清楚,否則我饒不了你!”

白愁飛輕輕推開房門,隻見一片漆黑。他摸索著想去點燈,忽然撲地一聲,燭火燃了起來,給房間籠上了一層暈黃的光。

白愁飛怔住,隻見戚少商把火石扔在案上,淡淡道:“你總算是回來了。”朝白愁飛上下打量了一眼,“外麵沒下雨,你的頭發卻被朝露打濕了。你在什麼地方站了很久?”

白愁飛在椅中坐下,笑道:“樹下。”

戚少商替他斟了杯茶,道:“是六分半堂前那棵老樹下麼?”

白愁飛自他手中接過茶,神色不變地道:“曉風殘月,在湖畔吸風飲露,忘了時辰。也不知道戚樓主半夜三更,還特地跑到我房中做甚?”

戚少商笑道:“今夜沒有月亮。”

白愁飛頭也不抬地道:“有,現在被雲蓋住了。”

一時間兩人也再不說話,任房間沉入一片暈黃的寂靜中。戚少商忽然打破了沉默,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點不像自己的了:“你的心跳得很快。”

白愁飛放下茶杯,道:“是麼?戚樓主,我要睡了,你可否離開?”

戚少商凝視著他,道:“你臉色很蒼白,怎麼了?”

白愁飛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直咳得臉色更白。強運一口氣把翻湧不止的真氣壓下去,怒道:“戚少商,你還不走,在這裏做什麼?”

戚少商反笑道:“看你發脾氣倒有幾分像顧惜朝,平日裏,老實說,不像。”見白愁飛眉頭緊蹙,似是在強忍痛楚,奇道,“你岔了真氣?你跟誰動過手?”

白愁飛不再說話,緩緩把四處亂竄的真氣納入丹田。趙佚對他雖未下殺手,但還是震傷了他,他勉強逃開,已是盡了所能。雖在樹林中運功調息了好一陣,但依然真氣未暢。

戚少商的眼神若有所思,道:“六分半堂聚眾之力是能殺得了你,不過,跟你動手之人看來並不想要你的命。這個人是誰?”

白愁飛吸了一口氣,道:“你問得太多了。你既然已知我武功未失,你為何不點穿我?”

戚少商苦笑道:“我是自欺欺人,反正是一直這樣騙自己騙下去。就像楊無邪說的,我是不願意去求證吧。我怕,我真的很怕,一旦若證實你不是,我眼前那一點光明又會淪為黑暗了。”又問道,“你究竟冒險到六分半堂做什麼?雷純真是你殺的?”

白愁飛笑道:“你說呢?”

戚少商道:“你若真是凶手,即使是我也保不了你。”

白愁飛冷笑道:“我需要你保麼?”

戚少商知道又說錯了話,忙道:“當然不用,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白愁飛笑道:“如果六分半堂歸我了,那麼還會有人還殺我報仇麼?”

戚少商一凜,正色道:“你就是為此殺了雷純?!”

白愁飛笑道:“你憑什麼說是我殺了雷純?” 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戚少商道:“若非是你,你不會甘冒危險潛入六分半堂。”

白愁飛道:“我也可以說,我沒有殺她,我隻是到了那裏,但我卻隻點了她穴道,沒有殺她。”

戚少商一字字道:“強暴她的是你?”

白愁飛笑而不答,半日道:“其實可能殺她的除了狄飛驚外,還有一個人。”

戚少商道:“誰?”

白愁飛笑了起來,這個笑容卻明朗得像純淨的天空。他伸出一隻手,指住戚少商。“就是戚樓主你啊!那夜你宿在六分半堂,難道不是最好的機會?人人都道戚少商俠名遠播,斷不會做這等宵小之事,你就偏生做了。狄飛驚明知道你是嫌疑最大的人,卻至今仍然不曾對你有所行動。因為你是大俠啊,怎麼會對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先奸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