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了。隻知道,就這樣沉淪了,管這裏是不是十八層地獄,都先讓我的身體先遂了我的心罷。

耳邊那毒蛇蠕動的嘶嘶聲,我就當它是悅耳的絲竹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裏太黑,太暗,什麼也看不清,包括你的容顏,你的眼睛,你的一切。手指觸在那冰冷的肌膚上時,戚少商依稀可感到那如玉般的觸♪感。

我真已記不清,那夜在大帳裏,冷月淒迷之下,擁抱你時的觸♪感。那時是那般的癲狂,讓我瘋狂。恨不得把你揉碎在我身體裏,卻終究辦不到,隻是揉亂了你的發,在你身上一點一滴地留在印記。

我終究是撒了手。

戚少商忽然覺得一陣劇痛,顧惜朝一口咬在他頸側,直咬得鮮血迸流。戚少商大痛之下直覺地想推開他,卻終究是強忍住了,反而把他擁得更緊。

“是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我也心甘情願。”

那人緊咬在自己頸側的齒,慢慢鬆開,繼而,是一聲低歎。幽長,而綿邈。回蕩在洞壁裏,一聲又一聲地作響。

顧惜朝摸索著去點火折子,卻把戚少商一把打落了。顧惜朝又氣又笑,道:“戚少商,你又想怎麼樣?”

戚少商把他硬拉回自己懷中,道:“別動,就這樣。就一會。”

顧惜朝微蹙了眉頭,道:“時候不對,場合也不對。”心中卻想的是,剛才的事情更是荒唐。旁邊蛇的嘶嘶聲依然聽得他頭皮發麻,完全不敢想像方才居然在這等情況下……不禁紅了臉,好在是黑暗裏,戚少商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還留在這裏幹什麼?走吧。”

戚少商道:“你為什麼一直不承認?一直騙我?”

顧惜朝淡淡一笑,道:“我騙了你什麼?我又承認了什麼?戚少商,你可真會死鑽牛角尖/”

戚少商這時才算把火折子晃亮了,借著火光懷疑地打量他的臉。顧惜朝發絲淩亂地覆在肩上,衣襟也是半開,臉上帶了個半嘲謔半冷然的笑意。

戚少商放了聲音,道:“是我的錯。”攥了他的手,道:“告訴我,當日你跌落山崖是怎麼……”

顧惜朝臉上變色,甩開他的手,道:“好啊,戚少商,轉過頭來你又開始懷疑我究竟是還是不是顧惜朝了?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死要活地逼我承認?”

戚少商正想說話,顧惜朝逼視他,堵了他下半截話道:“其實你一直心裏認為我是白愁飛,隻是希望我是顧惜朝,對不對?”

戚少商心中劇震,知道自己此若露了一絲疑慮,眼前的人就真的會永遠失去了。

顧惜朝瞪著他,道:“從此以後,不要再問我類似的問題。不要再跟我提以前。我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不願想起來。”

戚少商更痛,道:“是我傷了你……”

顧惜朝起身掩了衣襟,道:“我說過,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想聽。這段時日已來聽你翻來覆去在我耳邊說從前的事,我已聽得膩煩了。”

望了望頂上那個破洞,顧惜朝伸手一掌擊在那平台之上,將那石台平推出丈餘,停在他們摔下來的那個洞口之下,顧惜朝一躍上了那石台,他本來僅著了中衣,伸手把外衣撕開,擰成一條,往上一拋搭在洞口一處突起上,伸力一躍而起,人已翻上了上一層。

戚少商注意看他,眼中忽然閃現出了一絲很怪異的神情。見顧惜朝上去之後沒有動靜,倒是那根繩索還垂在那裏,伸手握住,也躍了上去。借著火光,兩人走出了洞。

顧惜朝著了件白色中衣站在那裏,這時天色已大亮,他臉色極蒼白,在陽光下更是毫無血色,嘴唇的顏色都是淡得無色。如玉的脖頸裸在日光之下,上麵紅印青印一覽無遺,他麵無表情,倒是戚少商看到了都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