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佚笑道:“這些東西你要我當然樂意,隻是你不是這等人。是那戚少商送你的?難得他有眼光了一次。 沉香,心堅而質美,外拙而內秀,秉天地精華,化人間汙穢,不易得之物也。從隆冬破芽至萬年方長丈許,曆霜露冰雪;已成參天,更受穹風摧折,雷電轟擊;苦雨陰風遂化成一縷縷奇香異津,叱電吒雲竟壓就一身鋼筋銅骨。嘖嘖,倒真是跟你很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戚少商倒真是你的知音。”
他說得輕描淡寫,顧惜朝卻是聽得寒氣一陣陣地自心底冒。趙佚卻斂了調笑,道:“你們到了憐雲那山洞裏?”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惜朝心中一跳,知道瞞不過他,道:“不錯。”
趙佚笑道:“好本事啊,憐雲那洞裏機關重重,五毒遍布,還是被你把解藥找到了。隻是隻有一枚,想來戚少商定是留給你了。唉,你真是聰明啊,隨便一點小手段就讓戚少商心甘情願地把解藥拱手相讓,可憐了那戚少商也是叱吒江湖的人物,卻被你是吃得死死的。”
顧惜朝哼了一聲,道;“那是他自己願意,我既沒爭,又沒搶。送上嘴邊的東西,難道我還要推出去不成?”
趙佚微笑搖頭,道:“真替那戚少商惋惜啊,他以為找回來了,卻……”
顧惜朝變了臉,道:“皇上何出此言?”
趙佚一笑,道:“卻找回了個已經沒了心的人啊。”揮揮手,道,“你去吧,我看你這寒毛直豎的模樣也有夠好笑的。”
顧惜朝暗地舒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趙佚卻叫住他道:“記住,今天是看憐雲的麵子,下次若讓我見到你,你可就沒今日這般好命了。”
顧惜朝也不言語,飄了身到湖心亭頂上,笑道:“是麼?那我還是跟皇上不要見的好。”
趙佚伸了手,本來手心裏是一把花瓣,卻已被他揉碎。散在風裏。飄在湖麵。“若我想要你,你逃得掉?我真想要怎麼樣,你想死都死不了!記好這一點,就是了。”
水榭之中,王小石跟戚少商對坐無語。王小石也斂了一向的笑容,聽了如今的情況,他再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關七是何等人物,就算集了他們眾人之力,若關七認定了戚少商是殺他女兒的凶手,那戚少商也擋不了。
戚少商攤手苦笑道:“我真是攤上了,那人也算得真巧,難不成就是知道我那夜在六分半堂,有意栽贓於我?還是機緣巧合,我正好作了替罪羊?”
王小石皺了眉頭看那棋盤,道:“殺雷純,這人的膽子著實不小啊。我也沒這個膽量對六分半堂的雷大小姐先奸後殺。”
戚少商幹笑道:“再有人色膽包天,也不至於找上雷純吧?”
楊無邪插言道:“戚樓主,如果是白愁飛呢?”
戚少商瞪了他一眼,道:“他不是白愁飛,他是顧惜朝。顧惜朝沒有任何殺雷純的理由。”
王小石渾身一震,臉色驟變,戚少商哪肯放過這時機,搶了一步追問道:“小石兄,你跟我實話實說,他究竟是白愁飛還是顧惜朝?”
“不是白愁飛,也不是顧惜朝。你戚少商認為我是誰,便是誰。你還對我存疑?”一個極清朗卻帶了戾氣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戚少商跟王小石都如遭雷擊似地轉過了頭去。顧惜朝接近得無聲無息,兩大高手竟然都沒發現,戚少商心中,微微一動。
起了風,明淨的天已經疊滿了烏雲。桃花早已謝了,隻餘了滿地的殘紅。那風很怪,一陣又一陣地來,把落花吹在半空,偏又頓住,像一瞬間時間就凝在了那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