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指著地上的逆水寒道:“被此劍一劍刺中了左胸,如今性命垂危!”

顧惜朝淡淡道:“我一直與你在一起,如何有這機會去殺人?”

戚少商直氣得胸口發漲,眼前都黑了一黑。一掌向顧惜朝劈了過去,顧惜朝穴道被點,無法躲閃,這一掌就結結實實印在他胸膛上。顧惜朝喉嚨一甜,哇地一口血吐了出來,直濺得他青衣上斑斑點點。

一時間氣血逆轉,更是說不出話來。

戚少商右掌揚起,第二掌正要劈下,看到他青衣上點點血跡,雖在燭火之下卻仍鮮紅耀目,心中驟然一痛。

那日連雲寨上,落日殘影,那森寒的劍鋒自顧惜朝前胸直透出後背時,那血的顏色也是一樣。紅,紅得觸目驚心。濺到戚少商臉上,滾燙得像火在燒。

究竟是把誰的心燒成了灰?

戚少商那一掌本運足了勁力,卻凝在半空久久劈不下去。半日,緩緩收了掌,卻握成了拳,直握得骨節格格作響。慘然道:“為什麼,我的一切你都要毀掉?我給你,你不要,卻一定要毀掉?我的兄弟朋友都死在你手下,難道還不夠?你究竟要做到何等地步?”

顧惜朝臉色慘白,喘熄了半日方道:“戚少商,你日日夜夜裏都說你悔,我看你一點也沒有後悔!”

戚少商厲聲道:“如果是要用人命來作代價,我寧可後悔!”此話一出,便見顧惜朝臉色更白,白得發青,戚少商立時便後悔了。

這等話,是不能輕易出口的。這等於把兩人之間的一切,再次,完全打破。

顧惜朝點點頭,笑道:“好,戚少商,我就等著你後悔那一天。大不了,再殺一次。再用這把逆水寒。”

戚少商瀕於崩潰地狂叫了一聲,揪住他肩頭狠命地搖了起來,直捏得顧惜朝骨胳嚓嚓作響。“你究竟想要什麼?!名利你都曾得到了,那些東西於你隻是笑話了,你如今還想要什麼?!你說,你說啊!”

隻聽嚓地一聲脆響,顧惜朝慘叫一聲,肩骨已被戚少商生生捏碎。戚少商不分輕重地手下加勁,竟然捏碎了他的骨頭。

戚少商見顧惜朝痛得臉色已然是半透明的顏色了,恍如一桶涼水澆了下來,忙鬆了手,撕開他衣襟察看他傷勢。

顧惜朝伏在床上,咬了牙,強笑道:“戚……戚少商,你好狠的心……好重……的手……”話未說完,一口氣接不上來,人已暈了過去。

戚少商慌了,忙把他扶了起來,解了他穴道,又以內力替他輸了半晌,顧惜朝方才慢慢睜了眼。呻[yín]一聲,見了戚少商惶惑的麵容,又生生把那呻[yín]咬碎在了牙縫裏。

“我……我不是有心的……”戚少商伸手想抱他,“還是先去找個大夫替你接骨……”

顧惜朝掙紮著想起身,牽動了碎骨之處,隻痛得臉如死灰。“何苦……多此一舉……”

戚少商把他平放在床上,急急地衝了出去找大夫。

折騰了半宵,才算是替顧惜朝把傷口處理好。戚少商坐在床沿,看著又昏了過去的顧惜朝。眉宇間微微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才替顧惜朝診過脈的大夫說,顧惜朝的脈象極亂,卻非是自己那一掌能造成的後果,應該至少是有一年了,而且完全診不出是個什麼毛病。

戚少商仰了頭,適才也很奇怪,他拿住顧惜朝肩頭,雖然顧惜朝穴道被製,但真氣依然流轉,怎麼可能被自己略用力一捏便碎了骨頭?那簡直就跟個常人無異了,然而替他運功療傷時,又確實是真氣如常,頂多人虛弱些,決不至於被自己一抓之下碎了骨頭。

側頭望了一眼那柄遺在地上的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