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頭,思索片刻,卻見顧惜朝一臉怪異的表情,笑道:“想什麼呢?”

顧惜朝道:“沒有。”

趙佚搖了搖頭,伸手從背後拉他在懷裏,顧惜朝通紅了臉,想推他,不提防溫熱的氣息就直撲到自己耳側,感覺到趙佚的嘴唇貼在自己臉畔,更是羞憤欲死,一顆心直欲從胸膛裏跳出來似的。

“有人……”

趙佚伸手拈了那簪子在手中把玩,笑道:“我說他們是瞎子,他們就是瞎子。我說他們是啞巴,就是啞巴。反正你也看不到,何必在意呢?一次也是一百次也是,你怕個什麼勁?”顧惜朝不理他,伸了手去抓,趙佚手一縮,笑道,“怎麼?跟我搶起來了?”

顧惜朝繃了臉道:“還我!”

趙佚嘖嘖道:“我還真沒見過你著急的模樣呢。我就把它捏碎了,你又能怎樣?”

顧惜朝臉上煞氣一閃,趙佚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覺他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不再若方才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心下雖然奇怪,卻也不太在意。忽覺衣袖一動,大驚之下猛然縮手,隻見一枚銀針已刺入衣袖之內,堪堪與手臂相觸,再多一分便會見血。

趙佚大怒,一耳光給他摑了過去。這一掌已然用了真力,顧惜朝整個人都被他打飛了出去,直撞到牆上,又滑到地上。

顧惜朝一陣氣血翻湧,喉中一甜,哇地一口血吐了出來。心底下一陣冰涼,玄天七音留下的內傷又發作了,上次趙佚幫了他,這次呢?心中一亂,又咯出了幾口血。他本來虛弱,剛才又撞得頭暈眼花,就伏在地上,暈了過去。

趙佚坐了下來,眼光冷冷地停留在他臉上。“把他給我弄醒。”

杜眠風走近,按在顧惜朝頭頂上,趙佚卻喝止道:“何必還耗費你的真力?這裏隨便找件東西,也夠把他弄醒了。”冷冰冰地道,“把他的手指頭給我割開,我看他能有一直暈迷下去這等好福氣?”

杜眠風暗歎了口氣,道:“皇上,這樣做會廢了他這雙手的。”

趙佚笑道:“玄天七音,潛在體內的內勁會把他震得筋骨盡碎,筋脈俱斷。你不是一直想要練嗎,我不讓你練就是為這個。”

陳銘果命人拿了極細的鐵錐,對著顧惜朝的指骨,一點點地切了下去。一時間隻聽得骨頭碎裂的聲音,滋滋作響,連陳銘都機伶伶打了個冷戰。

顧惜朝已痛得醒轉過來,趙佚道:“把他拉過來。”

待得顧惜朝被拖到他身前,趙佚伸手攥了他手腕,把他手拉到眼前,上麵早已血肉模糊,看不分明。趙佚道:“找點鹽水來替他洗一下。”

顧惜朝呆了呆,竭力想聽清趙佚的話。趙佚見他已痛得有些神誌迷糊,順手在他傷指上運力捏了一把,這一捏痛得顧惜朝又幾近暈去。

顧惜朝忽然笑了起來,斷斷續續地道:“九五之尊……居然也用這等不入流的法子……皇上,我是……高估你了……隨你罷,反正一身骨頭也快碎盡了,多一根少一根指頭又如何?……”

趙佚見他昏了過去,示意停手,笑道:“我還真少見這等人,怎麼倔到了這麼傻的地步?”回頭命道,“找禦醫,替他看看手。”

顧惜朝雖然在昏迷之中,仍可聽到他全身骨節格格脆響,這就是即將散功的前兆了。趙佚望了他半日,把人攬到懷裏,拭了他額上的汗,笑道:“惜朝,我究竟是救你呢,還是不救你?唉,你總是會給我出難題啊。”

回了房中,趙佚看著禦醫替顧惜朝清洗了傷口,道:“且慢上藥。”

伸手拉過顧惜朝的手,傷已可見骨。指骨也裂開,好在還不算重。趙佚道:“點燈。”

就著光下,趙佚俯了身細看顧惜朝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