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佚笑了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你也未免對朕了解得太少了。”
楊無邪本來睡得還算沉。在金風細雨樓裏,尤其是最近,他很少有熟睡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瘦了一圈,更顯得一雙眼睛發亮。
他醒來是覺得房中有風。本來他臨睡前是扣死了門窗,不會有一絲一毫風漏進來的。此時卻覺得那風吹得身上陣陣發涼,一睜了眼跳起,卻見窗門洞開,一輪冷月下,一個高大人影,立在窗前。
那雙眼睛,比月光還亮。
戚少商。
楊無邪覺得奇怪,這時自己居然還能留意到戚少商手中握的劍,不是“癡”,卻是逆水寒。
“錚”地一聲響,戚少商長劍出鞘,帶出一縷寒光。
“王小石在哪裏?”
楊無邪鎮靜了一下自己的神經,問道:“你不想問我為什麼?”
戚少商答得極幹脆:“不想,因為我想問你的,你也不知道。”頓了一頓,又道,“我剛才可以一劍殺了你,我現在還是可以殺你。我不想,金風細雨樓本不是我的。但你記住,它也不是你的。今日我暫時把它留在你手裏,不過,我會回來拿的。要交,我也會交付在一個可靠的人裏。”
楊無邪鐵青了臉,戚少商也不理會,冷冷地道:“所以,蘇夢枕沒有把金風細雨樓給你,即使是他最凶險的時候。王小石也沒有。”
楊無邪沉默了良久,道:“王小石在西邊廂房。”
戚少商點了點頭,收劍回鞘,轉身要走。突然回過頭來,道:“顧惜朝在哪裏?”
楊無邪怔了怔,眼中閃出一絲光芒,道:“我如何會得知?”
戚少商道:“我沒時間跟你廢話,說。”
楊無邪更青了臉,最後終於道:“你們從前去過的那個莊園。”
戚少商哦了一聲,笑道:“楊大總管,一直在監視我哪。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你。不過提醒你一句,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我相爭,得利的,永遠是漁翁。戚少商於你,決不會是真正的威脅。你記好了。”
待得夜深人靜,戚少商潛入那莊園內,尋到顧惜朝房中,見到了就是那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又拿顧惜朝無可奈何,他一貼近顧惜朝的身,顧惜朝目不能視物,感覺卻極之敏銳,他的氣息一靠近,便已察覺到是他。這時候也管不了顧不了他是怎麼進來的,整個人都拚命在他身上粘,戚少商咬著牙,道:“惜朝,不是時候……”
一句話還未說完,嘴唇已被堵住,那灸熱柔軟的感覺驟然間也讓他沒了理智。顧惜朝的衣服早已被他自己掙紮得半褪,一身滾燙得似乎要把戚少商都熔在裏麵了。
戚少商的理智是告訴他盡快離開才好,拔了劍想斬斷鎖住他的鐵鏈,一劍斬下,火光四濺,那鐵鏈竟然絲毫無損。
顧惜朝死咬了唇,咬得唇都滲了血絲,死命地才斷斷續續說出一句話來:“我……你……找我的劍……湛盧……”
一言未畢,整個身子又貼在了戚少商身上,聲音暗啞地道,“我……我……”
欲念如潮水一般席卷了他,那令人發狂的衝擊讓他要崩潰。壓抑不住的呻[yín]自口間溢出,戚少商從未見過這般的他。知道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場合不對,知道這比幕天席地更來得危險,偏生顧惜朝整個人化了一般,如水般地纏在他身上,舌尖靈活如蛇,在他身上不停地挑動。
戚少商心疼他腕上被鐵鏈磨得血跡斑斑,伸手想撕自己衣襟替他包紮,卻被顧惜朝一把掀開,手臂緊摟了他脖子不放。
窗外月影慘淡,屋內這火,卻燃得旺。
顧惜朝慢慢睜了眼,隻覺得一身像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連動一根兒小指頭也難。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卻有人緊緊擁了自己,那暖意直圍了自己。鑽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