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陸國陰森森的地牢內,不見天,不見地,耗子、蟑螂等在黑暗裏爬來爬去。青石牆上隱約可見審問犯人留下的血跡,刑具在火光中露出寒光,令人看了膽寒。犯人有的在牢房內大聲喊著自己是冤枉的;有的萬念俱滅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
一個犯人,年約四十多,方形臉,高高的前額,堅毅的眼神,一副美髯。與其他犯人不一樣,他倒是很安穩的在枯草上睡得鼾聲起伏,周圍的一切全然影響不到他。此人就是中陸國大將軍公孫昂。
監獄大門被打開,一幫獄卒神色惶恐的跪伏在地上,牢房裏的囚犯紛紛合閉口,不敢說話,眼睛靜靜的看著走進來的人。
國師太玄一頭銀發,一副長須,身穿黃色道袍,手持拂塵,在兩虎背熊腰、光頭的男子的陪同下來到關押公孫昂的牢房,左邊一個叫巫惡,右邊一個叫巫仇,兩人是兄弟,也是太玄的左右護法,兩人目光冷冷,神情凶狠。
太玄道:“公孫將軍,監獄裏的老鼠蟑螂四處爬來爬去,你倒是睡得很安穩,不愧是中陸第一大將軍,貧道特意來看望公孫將軍。”
公孫昂睜開雙眼,看了看太玄道,口氣散漫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太玄國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失禮。國師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小坐一會。可惜監獄裏沒有茶水,不能伺候好國師。”
太玄道:“貧道來,還是那句話。貧道隻想公孫將軍能放下對貧道的偏見,好好聽貧道一句話,和貧道合作。我馬上稟報大王,恢複你的官職,你出去還是中陸大將軍,繼續統領你的軍隊,並賞賜你數不盡的金銀財寶。”
公孫昂冷冷回道:“有勞國師好意,可惜我公孫昂一身賤骨頭,習慣了邊關粗茶淡飯的生活,最受不起的就是高官厚祿和金銀財寶,國師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太玄仰頭得意大笑:“公孫將軍的骨氣在中陸無人不知,金銀財寶你自然看不上眼,貧道沒有辦法,隻能讓手下去尋找公孫將軍的愛女,讓她到監獄裏好好勸勸你。”
太玄走到牢房邊:“誰都知道公孫將軍有一愛子和愛女,且向來偏愛女兒,視如掌上明珠。你兒子公孫青是文賢王的女婿,我自然不敢對他怎樣。不過,你女兒沒了你公孫昂,可就沒人能護著她了。要是公孫將軍你繼續執迷不悟,我可不敢保證你女兒的安全。”
公孫昂聽太玄要那女兒威脅自己,站了起來,走到牢門旁道:“太玄,除了會這些卑鄙無恥的手段,還會什麼。可惜大王一心為求長生不老,才被你蒙騙了。隻要我走出監獄,一定好好和你算賬。”
太玄道:“公孫將軍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公孫盈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間。”太玄離開牢房,邊走邊笑,笑聲在陰暗的牢房裏久久回蕩。公孫昂怒道:“妖道,我公孫昂頂天立地,是不會受你威脅的,你有什麼手段,盡管衝著我公孫昂來......”
監獄裏再次恢複到喧鬧的樣子。公孫昂坐草堆上陷入了沉思。他想自己戎馬一生,忠心耿耿,戍守邊關,保衛疆土,現在卻成為了階下囚。曾經,他年輕輕輕憑著一身好武藝,參軍入伍。戰場上,他陷陣殺敵無往不前,一步步成為了中陸大將軍。
後來,他又建立了一支引以為傲、戰鬥力極強的黑旗軍,邊關向來有“黑騎搖,鐵騎到,敵人退,長勝歸。”的說法,但凡黑旗軍出動參與的戰役,沒有不凱旋而歸的。
現在,他連自己的女兒也保護不了,心裏萬般感慨,想到了自己的女兒,臉上浮現起死去夫人的麵容。原來公孫昂有兩個夫人,兒子公孫青為大夫人所生,女兒公孫盈為二夫人所生。二夫人生完公孫盈不久就因病英年早逝,令他很是痛心。
他一直偏愛著公孫盈,一看到公孫盈,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夫人。這次回到都城,他內心一直很不安,在邊關他聽聞國師太玄的所作所為,不少忠臣良將,已經被迫害。沒想到回到都城沒多久,在太玄的精心準備下,自己也獲罪入獄。此刻,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他忠心不二,就算中陸王給自己定了一個莫須有的罪,他也不會有怨言,但對自己女兒,他感到深深擔憂。
國師府內,太玄靜坐在蒲團上,桌上的香爐,青煙嫋嫋。白相子、蟲奴、鬼娘、穆紫豔跪在下麵。太玄凝神閉目道:“這麼說,都是那個叫楚遊天的人破壞了我們的事,搶走了公孫昂密探從巨像國偷走的信,還在半路上救走公孫盈。”
蟲奴道:“就是這人,要不是他,我們早將信搶到手了,可憐我的蜈蚣,還被他殺了。等我再練出毒蟲解丹,我要把他化為血水,讓我可愛的蟲子把他吸食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