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一瞬間變得陰暗混濁，隻有顧小倩仍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上還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讓我重新確認一下，在沒有顧問老師指導的情況下，光靠我們自己組織練習，真的沒辦法順利參加比賽嗎？”
“很難，鄭小梅老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去年社團的顧問是鄭小梅，她是全校公認最嚴厲的老師，在其“愛的鞭策”下，社團創下了全年無人缺席的驚人記錄，除此之外，教室裏也從來不會出現吵鬧不休沒人練習的情況。
即使如此，社團去年的成績仍然十分慘淡。原因就在於鄭小梅並非美術老師，雖然將社團紀律管理得井井有條，卻無法給社員們進行指導，所以一年下來大家的水平都沒什麼長進。
也就是說，如果佟軒不來進行指導的話，社團絕無可能晉級比賽，大家共同定下的目標也將變得毫無意義。
“話說回來，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顧問老師居然真的不管我們了……”
有人輕聲低語，但在這個場合算是一句廢話。即使如此，還是引起一個人的感歎。
“……會不會太孩子氣了點？”
這句話讓樓梯口變得鴉雀無聲。雖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表示讚同，但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們。晨馨雨輕輕咳了一聲。
“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該對老師說這種話。講這些沒有建設性，要講也得等到之後再講。比起這個，我們應該決定更重要的問題，現在要怎麼做才能讓老師回心轉意。”
所有人都皺起眉頭，但那並非是在思考，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們隻是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而已。
“隻能去向他道歉了吧。”
沉默了半晌，林夢梓才歎息著說出這個沒人說出口的答案。晨馨雨也跟著歎了口氣，點點頭。
“也是呢。他沒有直接辭掉顧問老師的職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呢，道歉……能得到原諒嗎……不過除了道歉，也沒別的法子了。”
“與其說必須道歉，應該說我們得坦率地承認自己的錯誤，並誠懇地請求他的原諒。之後不管老師拿出什麼難題，我們都隻能接受了。”
所有人一致同意。那麼，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問題了。
“所以說，該讓誰去道歉呢？”
晨馨雨話音落下的一瞬——
“我不去！”
“我不去！”
“我不去！”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連隻是旁觀的李妍都差點說“我不去！”了。對此晨馨雨露出苦笑。
“都不願意去嗎？”
“應該說正常人都不敢單獨麵對他吧，要是那家夥一臉陰沉地對我露出笑容，我鐵定會尿褲子。”
雖然講這種話很可悲，但沒有一個人取笑他。
“沒辦法，他如果這樣對我，我也會尿出來的。”
“是啊，我也是。”
“小梓呢？你剛才不是去找過他嗎？”
“咦？啊，那個……其實我隻是在教職員室門口瞄了一眼，並沒有進去……”
討論陷入了僵局，大家都因為害怕顧問老師的麵孔而不敢去當這個代表，這時一直隻是充當聽眾的顧小倩開口了。
“我覺得啊，派組長或者幹部過去交涉總覺得有點不太合適，讓更能代表一般社員的人去會更好吧。”
顧小倩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怔了怔，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目光便不約而同轉向了在場唯一的一般社員——
李妍。
不妙。
心中陡然蹦出這兩個字，李妍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因為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一件事。
這群人特喵的要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