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湯武看到王可麵露不善地走了過來，卻是不懼，幹脆把書包放進課桌，坐了回去。
為了照顧萬州市本地眾多的走讀生，三中的晚自習是自願參加，下午放學時，很多人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王可從前排一路逆著人流，走到湯武跟前。
“看到我過來，你居然不跑？”
嗤笑了一聲，王可一屁股坐到湯武對麵的桌上，擠掉了疊起的一層書，而書的主人看了眼王可陰鬱的臉色，一聲不吭地溜走，連地上的書都不敢撿。
“該來的總是要來，你見我什麼時候怕過。”跟落荒而逃的前排相反，湯武淡定地坐著，跨著二郎腿，瞳孔內平靜得沒有一點波動。
望著湯武從容的樣子，一股陌生的熟悉感湧上王可的心頭，當年湯武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是這般胸有成竹。
但那是因為湯武有實力，富裕殷實的家庭是他堅不可摧的後盾。而現在他明明就是屌絲一個。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王可家裏在銀行有關係，他可是知道湯武家裏現在至少還背負著兩百萬的巨額欠款，甚至還有傳聞，湯武一家都已經跑路了。
兩個月不見湯武，王可還以為傳聞是真的。
“行了，同學都走差不多啦，就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老底。”王可嘲諷道。
“說起老底來。”湯武稍一頓，瞥了眼逐漸漲紅臉的王可，緩緩道，“還記得不，初三你剛轉過來的時候……”
“夠了！”王可聽到湯武提起以前的事，立即揮手打斷了湯武的話，瞳孔之中閃過一絲怒意。
初三剛從外地轉學來萬州市，王可一直被混混糾纏，甚至班裏有些同學看他好欺負，也經常找他麻煩。
在他無助之際，湯武曾經多次給他出頭，解圍。
然而後來湯武家裏出事之後，他不僅沒有幫助過湯武，反而經常落井下石。
他的心理並非沒有愧疚之情，但又沉溺於踩在曾經光芒萬丈的偶像頭上所帶來的優越感之中。加上湯武從未提起曾經幫助過他的事情，他便選擇性的忘記了過去。
但是，湯武那心灰意冷卻又十分倔強的樣子，似乎仍然在閃耀著一般。
王可明白，這便是叫做骨氣的一種東西，它不會隨著財富的消失而消失，也不會因為學習的下降而不見。
也因此，他便越發地想打碎湯武最後一點自尊心。
是的，兩年多，湯武雖然沒有屈服過，但也僅僅是沒有屈服，從來沒有反擊過。
更別說拿以前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來攻擊自己。
這，是一種挑釁！
“你早就不是湯少了！以前的事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隻有我欺負別人，誰敢欺負我？”
近乎壯膽一般地說完，王可才稍微冷靜下來一些。
聽著王可憤怒的反駁，湯武撇了撇嘴，冷聲道，“不，以前的事還沒過去的。”
這是在威脅我？
王可失笑道，“真有意思。連生活費都需要自己賣苦力掙，還惹了周豔萍那個賤人，內憂外困，你怎麼跟我鬥？”
“你說周老師是什麼？”湯武看著門口的臉色差到極點的周豔萍，裝作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她最喜歡的學生麼？”
“我是周三八最喜歡的學生沒錯，但她就是個賤人。”發現湯武眼中的驚訝，王可得意地一笑，原來湯武這麼在意老師的評價，真是幼稚。
“你別看她平時一本正經的，好像多清高的樣子，其實……”王可壓低了聲音，一臉猥瑣地說道，“我好幾次去辦公室，都看到她跟王副校長在裏麵不幹不淨地，嘿嘿。”
王可挑了挑眉，一副你懂的表情。
“我什麼都沒聽到。”湯武搖了搖頭，還以為王可對周豔萍差別對待學生的方式也有不滿，沒想到聽到是這些爛事。
聽到這話，周豔萍身子晃了晃，她咬著牙，臉色發青，王可沒有了往日正氣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猥瑣，讓她感到一陣厭惡。
而湯武的一臉嫌棄卻讓周豔萍生出羞愧的感覺，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但又不好跟學生解釋。
“裝什麼純情，沒有女朋友的臭屌絲也該懂的吧。”王可不屑地說。
這時，一團紙球砸到王可頭上。
“誰扔的！”
王可剛回頭，頓時被周豔萍要吃人的表情嚇了一跳，在不遠處一個同學搖搖頭默默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