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染突然一把抱住了宇文箏,頭埋在她的脖子間,宇文箏的手一鬆,解毒丹的瓶子順勢落在了馬車上,咚的一聲在馬車裡響的特別清脆,而比這更清脆的是一聲極低極輕,好似羽毛拂過耳旁的聲音,“箏姐姐。”
宇文箏的身體僵硬,然而不待他有所反應,蘇煙染已經退開了去,對著她眨了眨眸子,但是眸中的水光卻是清晰可見的被眨去,帶著幾分的調皮,隨即她豎起手指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不許說”,然後迅速的出了馬車,而宇文箏尚未回神。
外麵的人不知道馬車裡發生了什麼,聽到響動,宇文弦就要沖進去,手才要掀開簾子卻見蘇煙染出來。
“幹什麼還要沖過來,怕我吃了你姐姐不成!”蘇煙染惡聲惡氣的吼道。
宇文弦不搭理她,對著馬車裡問道:“三姐,你沒事吧?”
蘇煙染那一吼讓宇文箏回了神,但是甚至還是有點呆呆的,回答的聲音也有些呆滯:“沒事……”
“聽到了沒有?”蘇煙染睨了宇文弦一眼,“讓開!”
宇文弦沒有聽出宇文箏的語調的變化,聽說了沒事就放了心,不滿的看了蘇煙染一眼退開了一步,蘇煙染跳下馬車,對著衣芩道:“你上去吧,可以走了。”
衣芩是怕蘇煙染的,真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的女子,就算見多了惡人,可是她卻不怕他們,卻是對著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子起了怕心,愣愣的爬上了馬車,催促車夫快走。
馬車再次滾動,卻沒有人再喊住,緩緩的在清晨的青石板上駛離,陽光灑落一地光華。
蘇煙染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轉身,晏霖輕輕的蹭了蹭了她的手臂,“煙染,不難過哦……”她雖然什麼都沒和他說,她身上流露出的悲傷之氣身為萬物靈長的龍類感知的分明。
晏霖不知道蘇煙染為何突然這麼的傷心,但是和剛剛離去的“箏姐姐”有關,她真的把什麼都藏的太深,她應該是認識他們的,而她居然這麼久一點都沒有白哦下出來,也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包括他這條龍。
想著想著,晏霖覺得被不公平的待遇了,他可是她最親近的龍耶,居然還不告訴他,他又不會告訴別人,而且他也出不來好不好,越想越不公平,他也不蹭腦袋了,哼了一聲,“煙染,你不把龍當朋友。”
晏霖張開了龍嘴,對著蘇煙染的手臂就是啃了一口,蘇煙染此時沒有心情和晏霖玩鬧,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瘋,剛剛還安慰她現在卻是咬他,反正他也沒用力,比掐一把還輕,她就任他咬著。
沒有得到蘇煙染的回應,晏霖頓時就無趣了,鬆了嘴,都不掐他吼他了,好吧,看在她今天確確實實有些難過的份上,本龍就原諒了她一次,不過他一定要好好的確認一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能他一條神龍都比不上幾個凡人吧,那樣的話很掉價呀……
蘇煙染心情是不好,她討厭分別,而且是這千方百計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分別,分別的痛苦沒有人比她會的更深,更加的害怕,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從分別開始,而在這短短的十七年裡卻也經歷了數次分別,而最近的六年的分別更是讓她的恐懼加深。
十七年前,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的父母親人分別,七年的鄉村生活離別到了相府,半年的相府日子,好不容易適應了溫暖的哥哥,善良的母親再次分離,三年和小寧子遊走江湖讓她以為她的一生將會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卻遭受了滅頂之災,六年的分別,雖然她想得開,但是內心的痛苦卻是想要忽視卻忽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