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和龍目對視著。
“你……不認識我了?”那條母龍的嚴重原本的激動盡數退去,隨之染上的是一種幽幽的痛苦之色,以及深深的自責,淒然道:“芷蘅和鳳寧早已魂歸,是我認錯了,你們是誰?怎生的……認得我?”
她突然發覺自己竟然是如此魯莽,竟然隨隨便便的就在凡人麵前露了真身來,這麼多年的忍耐與藏匿竟然隻因為那相似的長相而崩塌。
可是看著楚鳳寧和蘇煙染兩個凡人見到她露出本相竟是沒有一個流露出一絲害怕來的,反而還走近了。
“別轉移話題,你是誰?”蘇煙染可以肯定這條母龍肯定和他們有那麼點關係。
就在那條母龍低垂下眼神之際,楚鳳寧也是走上前來,沉聲喚道:“梨落?”
母龍聞言,立時抬起了頭,睜大了龍眼看著頭戴白色紗笠的楚鳳寧,紗影連連,可是於她卻是空無一物,她凝眸看著,一雙金黃色的豎瞳漸漸的蒙上了霧氣。
楚鳳寧摘下了紗笠,望向蘇煙染,蘇煙染卻因著楚鳳寧喊出來的名字而吃驚,再看母龍的神情,那分明就是承認了她就是梨落。
“梨落?”蘇煙染喉頭滾了滾,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條死氣沉沉的龍竟然是梨落,以前的龍族公主,後來的龍後……
“你真的是梨落?怎麼弄成了這幅德行?你不是在天界當你的龍後享福嗎?怎麼在這裡了?”蘇煙染湊上去仔細的瞧著,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摸了摸下巴,嘟囔道:“真是稀奇了,這麼都撞到一起了……”
一家三口差個禦華就能團員了,這天上是鬧反了?沒聽閻君和琉素提及啊……
“芷蘅……鳳寧……”
梨落壓抑不住心中激動之情,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
碩大的龍身不過一瞬間的金光閃爍,瞬間暗淡下來,梨落從龍柱之上抽身。
蘇煙染看著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吃驚的微張了張嘴。
她蹲下`身去扶梨落,看著她的滿頭白發,“你的頭發……”
天神長生不老,容顏永駐,這一頭白發……怪不得她是如此死氣沉沉……
梨落吃力的扶著蘇煙染的手站了起來,雖然身體虛弱,可是卻露出了笑容。
金色的瞳眸定定的望著蘇煙染,淚意婆娑,看的蘇煙染有些不知如何回應,板下了臉來,厲聲道:“哭什麼哭!都做孩子的娘這麼多年了還哭!”
“真好……”利落抓緊了蘇煙染的手,笑道,這一笑,眼淚從眼眶中滑落,蒼白的臉龐上不見絲毫血色,“芷蘅,你活著……”
“我死了!”蘇煙染沒好氣的說道,當年她確確實實是死了,不過是被楚鳳寧強留住一縷魂魄,重新塑魂才有今日。
梨落倏然放開了蘇煙染的手,退後了一步,低垂下了眸子,“你怪我……是應當的……當年若不是……若不是我……”
“我不想聽過去的事,我有以前的記憶,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別和我說是什麼誤會……”蘇煙染冷嗬了一聲,伸出去想要扶住梨落的手驀然放了下來,看著她虛弱的站都站不穩的,倚靠著柱子才能站住。
梨落望向蘇煙染,又是看向一臉淡然的楚鳳寧,“當年……當年的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梨落扶著心口說道,話才說到這裡,嘴角卻是溢出了血跡,隨之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蘇煙染立即跨前一步扶住了梨落,雖然心中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但是這段時間早已想通,人生人死不過是個必然過程,上輩子她死了,隻能說明她並不是足夠的強大,說明她沒有別人聰明。
“梨落,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梨落幾乎整個人倚在蘇煙染身上,蘇煙染睨向楚鳳寧,“還不過來幫忙?”
楚鳳寧依言的走了過來,輕而易舉的將梨落拉倒他身邊靠著,隻是蘇煙染沒有注意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楚鳳寧放在梨落身後的手掐著術法,一道似有若無的光劍在他的手中逼著利落的後腰。
他對梨落沒有百分百的信任,經由千年前的那件事,又有誰是真正可以相信的?他不止對梨落,對閻君亦是存著一分戒心。
梨落很虛弱,說不出話來,回答不了蘇煙染的問題,整個人依靠在楚鳳寧身上更是有些不自在,她本就是個容易害羞內向的,而且做了多年龍後,雖然是朋友,男女之別的信念早已深入其心,她根本無暇也無法顧及到楚鳳寧對他的防備動作。
蘇煙染對梨落不是沒有防備,隻不過她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說是玩的什麼把戲……
“咳……咳……”
安靜的室內,幾聲來自角落的咳嗽聲驚醒了蘇煙染和楚鳳寧的神經,竟然忘記了這是皇上的寢宮,那個皇帝還醒著。
兩人轉首望去,隻見貼牆蜷縮在偌大龍床角落的蒼老身影,頹然的樣子絲毫沒有幾年前的威嚴模樣,看起來就猶如現代精神病院裡精神失常的老人。
他雙手捂著嘴,滿目驚恐,顯然剛才在殿中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他捂著嘴是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可是病體讓他堅持不住,咳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