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孔,幾乎遍布那本就不大的肌膚。
毛利很淡定的將拽下來,繼續著剛才未完的思緒,似乎剛才自己手上的傷口隻是錯覺。
隻是,掀起被子的時候,將某個藍色的光芒掩蓋在被子之下,半分都見不到了。
就毛利而言,他是樂於見到自己的孩子未來前途一片光明的,畢竟即使是殺人工具,隻要是能做一個有用的工具,存活下來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而不至於被當成無用的棄子扔掉。
但是,毛利卻發覺,這孩子最近越發的沉默寡言。以前雖然也不是很喜歡講話,到底是會有點聲音的,而現在,幾乎是一天都不言語,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或者去院子裏練習。一言不發,臉色冷硬。
心疼,這孩子啊,本來好不容易讓那個小臉上多了點肉好捏些,這一年來,基本上又變回了纖瘦的蛇臉。推門出去,看到了桌子上麵被擺放很整齊的早餐,以及一張紙條被大黃壓在身子底下。
小老鼠看到了毛利出來,抽抽鼻子,似乎是鬆了口氣,從紙片上站起,跑回了自己的小窩補眠。一大早就被大蛇丸搖醒給他當鎮紙,胖乎乎的小老鼠因為一顆堅果就妥協了。小老鼠表示,小白還在小被子裏等著我,啊欠,再睡一會兒吧。
可是,食物……算了,吃完了再睡。把自己當成豬養的大黃絲毫沒有自己應該節食了的自覺。
毛利拿過那張紙,上麵,是大蛇丸端正的字體。
出任務,要十天,勿念。記得吃早餐。大蛇丸。
很簡短的紙條,幾乎構架起了這一年以來他們之間大部分交流。大蛇丸學會了很多東西,甚至包括做飯和做家務,根本不讓毛利哪怕多做一點事情,毛利都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小東西慣壞了。
但是,他們之間的交流往往就是這樣,那個孩子會做好一切甚至早餐都會擺好才出門,在毛利到醫院一遊累得不行的睡著以後才會回來。
毛利唯一能知道這孩子回來的證據,除去了這些早餐,就是每天醒來的時候,被子上,枕頭上,自己身上,殘留的專屬於大蛇丸的味道。
蘋果香,洗澡後的水汽,還有洗都洗不下去的血腥氣。
即使大蛇丸每天上|床之前都會去洗澡,但是,那些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滲進了這孩子的每一寸皮膚。
摻雜了悲哀和絕望的味道。
注定會在每個忍者身上永遠保留的味道。
毛利坐下,慢慢地將眼前的白粥和雞蛋吃掉。真的很懷念當初和大蛇丸一起吃飯的日子呢,那時候的小孩子會將自己的臉頰都塞得鼓鼓的,就像,現在把自己埋在食物堆裏的大黃呢。嗬嗬,毛利大叔彎腰,點了下奮力苦吃的大黃的小腦袋:“大黃。”
“恩?”嘴裏還在不停咀嚼,但還是分神答應了一聲。
毛利笑笑:“現在的家裏,好冷清啊。”
大黃迅速的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唔恩。沒覺得啊。”反正,那個小白蛇在家的時候也不愛說話,覺得,沒什麼分別呢。
毛利搖搖頭,笑著拍拍大黃的頭,直起身子,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朝陽。
是啊,大蛇丸在家的時候也不說什麼的,但是,那個孩子在自己身邊,即使什麼都不做,自己,也會覺得溫暖和不寂寞。但現在,那孩子不在,為什麼會覺得,冷呢?
毛利支著下巴,臉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他不願意去想為什麼,他隻是在清空自己的腦袋。
清空那種奇怪的心情。
清空那種詭異的悸動。
以及,清空自己關於今天早上,那個突然的吻,的記憶。
大黃伸出小舌頭,舔掉了爪子上沾到的米粒,然後跑回了房間。回頭,看了還在沉思的毛利一眼,低斂了眼簾,小嘴動了動,卻是很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