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楊寒扔掉手機，衝出家門，按下電梯，發現電梯遲遲不來……於是他衝下樓梯，直接跑到一樓。
“陸之淩！！！！！”
102號房間的門‘咣’的開了，陸之淩舉著豬蹄探出身子，“怎麼啦？大呼小叫的！”
“土包子的電話打不通！”
“多打幾次。”陸之淩剛要關門，楊寒卻一把把門撐住，“怎麼？”
“他說他爹出事了……你快聯係他！”
張大娘在裏屋一聽見這個，扯著嗓門吼了一聲，“怎麼啦？田元兒怎麼啦？”
陸之淩趕緊走出門，衝裏麵喊了句，“沒事，田元兒明天考試。”
然後他關上門，咬了一口豬蹄，“怎麼了？”
“他昨天說好七點半到。我給他電話，他說他爹出事了，然後就再打不通了！”
陸之淩又咬了一口豬蹄，“哦，他是出了省了，我給他辦的卡沒有漫遊。”
“你這個守財奴！！連個手機卡都舍不得辦！！”說完，楊寒奪過他手裏的豬蹄，丟在地上，然後又怒氣衝衝的跑回樓上去了。
陸之淩淚眼汪汪的看著被丟在地上的豬蹄，心想，楊寒啊楊寒，我就不告訴你他們家電話……
楊寒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麼忐忑過了……就算是他考試隻有兩門及格，就算他籃球打贏了被對方挑釁打架，就算他被年級組長勸回家……他都沒有這麼忐忑過。
最近的一次，是他知道他爸爸得了胃癌。
想到這裏，他躺到沙發上，看著電視機上麵貼著的錯題紙……還有兩個星期就要考試了，土包子老師要什麼時候才回來？
想著想著，他睡著了。
父親
35
楊寒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他小時候，住在爺爺奶奶家，爺爺每天帶著他到科技大的暖棚裏剪玫瑰花……每次，爺爺都讓他選最漂亮的一支。他抱著玫瑰跑回家，見到奶奶，二叔正和奶奶一起做晚飯，味道很香……是紅燒牛肉。他嚷著，“我不要吃牛肉，我要吃西紅柿雞蛋……”
然後，鏡頭忽然變成了陸之淩，“沒有西紅柿。”
他想著還是田元做的西紅柿雞蛋最好吃，就問，“田元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回來了。”
他心裏一緊，猛的睜開眼睛，醒了。空氣裏是土豆燒牛肉的氣味，很香，但是他卻毫無胃口。
“醒啦？”
是陸之淩的聲音。
楊寒從沙發上坐起來，“田元到底怎麼了？”
“他爸打工的時候，從梯子上摔下來，摔壞了腿。”
“他什麼時候回來？”
陸之淩把土豆燒牛肉端上桌，“我不知道，他妹妹說，他爸摔得挺厲害。”
“那我考試怎麼辦？”
“他又不能替你考？”陸之淩又把飯盛到碗裏。
“他不回來，我考不踏實。”
“嗬……你倒是會找借口啊，自己考不上怨不得別人。”陸之淩自己拿起筷子，一邊吃飯，一邊說，“是親爹重要，還是你這個隻會給他添麻煩的毛頭小子重要？”
陸之淩這一問，楊寒徹底沒話了。
距離高考還有十三天。
他想到這裏，忽然心神不寧，“我想去看我爸。”
陸之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好啊，吃完飯去吧。”
楊寒本來不打算吃飯，但肚子實在餓得不行……陸之淩做的土豆牛肉，味道意外的好極了。他吃過飯，出門打了車來到醫院，他沒有去看爺爺，直接上樓到了他爸爸的病房……楊方遠靠在病床的枕頭上，看到楊寒，蒼白的笑了笑，“楊寒，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