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煥終於停了下來,喘熄著說:“現在可以呼吸了!不過不要睜開眼睛,你拉著我的手千萬不要鬆開,不然萬一把我留在這裏還好說,把你留在這裏我可就罪過大了!”
王風立刻彎腰下去,幹嘔了幾聲問:“現在怎麼辦?是不是還沒有離開陣呢?”
許煥說:“陣已經離開了,但是我們人現在還在這裏,如果不能回去的話,可就真的是孤魂野鬼了。你回念回魂咒嗎?”
王風搖搖頭,又想起了許煥看不見,就又補充道:“那是高級別法師才能學的東西,我這樣的陰陽愛好者是沒有足夠的法力駕馭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咒文。”
許煥哦了一聲,王風聽到他已經平緩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忍不住問:“是不是必須會念那個才能回去啊?”
“對,這樣吧,王風,已經到這步了,如果回不去反正也是個死,還不如冒險一試呢?而且我感覺沈容和周楚楚她們那裏出事了!我們得盡量快地趕回去!咒文我倒是知道,不過我更沒有法力,還是我告訴你,你試一試吧!”許煥說。
“靠,我以為我就夠不知天高地厚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狂妄。那你就告訴我吧,隻要你不怕我死後,吸你的精魄。”王風閉著眼睛說。
許煥哼哼著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你且俯耳過來,待為師秘授於你。”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互相緊握了一下對方的手,王風將耳朵湊了過去,許煥急促地說了一些極其拗口的句子,王風一邊聽一邊皺眉。許煥又重複了幾遍說:“記住了沒有?” ①思①兔①網①
王風沒有說話,嘴唇翕動著默默念誦,卡到中間的時候問:“佛度嗄焀咹後麵是什麼來著?”許煥又給他念了一遍,王風點點頭說:“我開始念了啊,你抓緊我的手,我可不想睜開眼的時候,卻是拉了一副僵骨回去的。不過我更不想發現我死後就我孤零零一個人,嗬嗬。”
他開始大聲朗誦那咒文,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土地開始震動,有東西從雪野上拔地而出,死死抱住了他的雙腳,而且那雙手還繼續向上摸索著。王風更大聲地念出了咒文。
咒文念完了,什麼也沒有發生。已經可以聽到身邊有空洞的腳步聲,以一種單調的節奏朝他們邁了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那雙手已經摸到了王風的大腿,王風使勁想擺脫它,但是那雙手卻越抓越近,一股股的臭氣由上至下傳來,王風不由皺緊了眉頭:“我知道我早晚會死,不過從來沒想到居然死在一個這麼臭的人,不不,是鬼的手裏!早知道這樣,當初應該好好修煉一下法力的。”許煥握著他的手也開始顫唞,聲音裏也掩飾不住驚恐,或許他的處境也和王風一樣吧:
“你再念一次,集中你所有的意念在咒文上麵,據說意念可以增加法力的!”他緊緊抓住了王風的手,一種尖銳的痛感由王風的手背直傳肩膀和大腦。王風忍住疼痛,不去想抓著自己的僵屍,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咒文的每一個字上,緩緩的開始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除了腿上的那雙手,還有許多手已經觸到了他們的身體。
咒文的最後一個字才剛剛念完,那些觸摸他們身體的手刹時就停止了,然後是充滿怨恨的嗚咽聲響起,似乎那些亡靈們不甘心就這樣放走獵物。許煥鬆開他的手說:“好了,可以睜開眼了,我們回來了!”
王風睜開眼睛,兩個人立在剛才請亡靈的地方一動不動,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風吹過,全身都戰栗了起來。王風這才發現,自己和許煥的身邊都是高達一人的旋風在跳躍,這時正逐漸向下沉去,那旋風中間竟然是一張張的臉。最後那旋風都停止了,嘩啦啦散在地上變趁了一個個小土堆,那張臉卻還在土堆頂上凸現著。
王風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上麵都是旋風夾帶著的塵土,他和許煥使勁抖著,惟恐這些塵土再變成什麼鬼靈精怪。就在這時,從汽車的方向傳來周楚楚的一聲悶喊。
夜晚的風很大,王風和許煥走後,周楚楚就將車門緊緊閉上,車窗也搖了上來,打開了車裏的空調,氣溫的升高暫時緩解了她緊張的情緒。看著車外王風和許煥漸遠漸去,走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周楚楚突然覺得他們的身影是那樣的沉重。她歎了一口氣,眨眼間兩個人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盡管暖風一股股在車裏盤繞,周楚楚仍然打了一個寒戰。她打開了CD,悠揚的音樂飄了出來。
那是一張吉他彈奏曲,動聽的旋律加上琴師出神入化的演奏技巧,使周楚楚的神經慢慢鬆弛了下來,她將座椅放低,躺了下去,看看後座上昏迷不醒的沈容,不由開始回響這兩天來的經曆。從碰到王風開始,連續幾天來他們都疲於奔命,根本沒有時間來進行思考,直到現在,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