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將那些亡魂全部超度,這陰陽陣就會不攻自破,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那家人,今晚將會施法將那些孤獨的亡魂全部引離這個地方。那天晚上我和那家的男人一起等在屋子裏,等著哭聲出現。
我們一直等到了大概十二點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長時間的打坐,那男人都已經開始打盹了。我站起身來,推開窗子向外看,月光灑在地上整個地麵都是白刷刷的,空氣也是分外的清新。我抬頭看月亮,象一彎斜鉤掛在天上,又象一個微笑。我正在想今天晚上恐怕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卻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我扭頭朝門口看到,是那個男人開的門,我想可能他是去上廁所了?這麼一想我好象也有一點內急,就張口問他:“廁所在哪裏?”
但是那男人沒有回答我,徑自一個人就出去了,我心裏一動,從他身後趕了過去,仔細看他的臉,心裏又是一驚:他竟然是閉著眼的!我連忙伸手想將他拉住,但是他的力量大得可怕,差點把我帶得閃倒在地,那一刹那,我的全身都冷了下來:就在我的身旁,有人無聲無息地使用了驅魂咒!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沒有任何征兆、任何反常就將驅身咒加諸於對方,而不驚動身邊的我?我連忙捏了一個辟咒訣,左手拇指中指無名指縮回到掌心,食指和小指翹起如同一隻牛角一樣,戳在了那男人的眉心。右手同時抓出一把朱砂撒在他麵前的土地上。那男人的身體一頓,兩隻眼睛也睜了出來,與此同時,朱砂上也出現了一串腳印,那是使用驅身咒的人給這男人定下的路線。那男人醒了醒神問我:“咱們怎麼出來了?剛才我聽到我兒子的哭聲了,你聽到了嗎?”
我搖搖頭,那時我的內心已經很是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法力會高深到如此地步,看來我是低估了對手了。我扶著那男人往回走,卻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小孩子已經站到了門口,他的臉泛著青色,眼神中說不出的狠毒,嘴裏紅紅的舌頭象噙著一汪鮮血,他的左胳膊已經沒有了,但是他的右手裏竟然提著一隻胳膊。我無法知道那是不是他自己的胳膊,因為我不相信一個人被人撕下胳膊後,可以這樣毫無痛楚的感覺,而且竟然可以若無其事地舔那斷口上的鮮血。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到我攙扶著那男人身體裏的氣血開始翻湧,並且向那孩子伸出一隻手去:“兒子,來過爸爸這裏來!”他的聲調淒楚而且生硬,並且掙脫我向那孩子走去。那孩子也不再舔血,嘴角的肌肉抽[dòng]著,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然後就朝院子外走去。男人緊緊跟了上去。我驚訝地看到那孩子身後是一個紅色的影子,而那男人的影子正逐漸變得透明,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完全失去自己的魂魄,完全迷失神智。
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我趕到男人和孩子之間,左手握拳,拇指由食指和中指間伸出,捏定一個定魂訣捺在那個男人的天庭,並且加大了法力,這樣他將會沉睡到清晨,而不必擔心再次被人施術。然後我收斂自己的精元,將魂魄全都收入三丹田,偽裝成中了驅魂咒的男人,隨著那孩子一路走去。那時在我的眼裏,月亮就是紅色的一道傷口,而我的影子也是鮮紅鮮紅的。我就這樣隨著那孩子一路來到了山裏。最後我們停在了一群肢體殘缺的孩子中間,我偷偷朝四麵看,卻聽到有人說:“唐元清,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那時我立即明白我落入了一個圈套,我想釋放三丹田中的魂魄,但卻做不到,那人的法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樣,讓我窒息。接著他走到我麵前,給我種了一道長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