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猛然睜開眼,一切都消失了,隻有沈容的兩隻手還勾在自己的脖子上。王風疲憊地埋下頭,一動不動地睡過去。身下一直閉著眼的沈容卻突然張開眼,嘴角泛起了笑容。
第九章
因為不想驚動白天路過的人群,他們決定等到傍晚的時候再來。再說經過一夜的狂歡,王風也有點疲倦,整整一個白天,他們都呆在家裏,王風呼呼大睡,其他三個人都看電視。周楚楚在沈容的耳邊說著什麼,沈容羞紅了臉追打她,卻看到許煥也在笑。
王風和周楚楚站在西鄉酒廊的廢墟上,身邊是偶爾經過的人群,但是誰也沒有再向這麵看上一眼。人是善於遺忘的動物,無論如何引人注目的事情經過一段時間就象沙子一樣沉到河底。周楚楚看著廢墟上零散的物體,那是她曾經熟悉的東西,但是現在卻躺在這裏,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開發商將這些記憶全部運走,在這上麵重新建立一座廢墟。周楚楚看了看王風:“準備好了嗎?”
王風點點頭,小心地將唐元清留給他的那到符拿在手裏。周楚楚伸手出來,在空中劃了一道複本清原咒,嘴裏念道:“大不終,小不備,既往萬物皆現,咄!”一指點出,一陣風刮過,王風和周楚楚都閉上眼。路人紛紛掩鼻疾行,有那眼快之人詫異地看著這麵,心想剛才那兩個人哪去了?
輕風拂麵,但是整個環境中沒有一點點的聲音。王風和周楚楚都睜開眼,西鄉酒廊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以前那些熟悉的景物都曆曆在目。王風一時間恍惚起來,似乎自己過去幾天的經曆是一場惡夢,他再仔細看,終於還是否定了自己的幻覺,酒廊還是酒廊,但是周圍沒有一個人,身邊的路上也是漆黑一片。周楚楚拉了拉他,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
酒廊裏的擺設依舊,但是空蕩蕩的,幾盞朦朧的壁燈,幾點零星的燭光,若有若無的爵士樂飄動著,周楚楚環視著這一切,不由得觸景生情。王風看著她惘然若失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要請亡靈了,你可記得給我護法啊。”周楚楚猛醒,嗯了一聲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可告訴你,一旦進了陰陽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帶你出來,到時候還要憑運氣了。”王風點點頭,燃著了唐元清的本魂符。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火光燃起,空間驟然一亮,王風和周楚楚看著那跳躍的火光,臉上的表情都凝重起來,王風悄悄問周楚楚:“你記不記得咱們上一次請亡靈的時候,居然沒有請來龔大偉的亡靈,而是請來那凶魂?”周楚楚點點頭說:“記得,我也很奇怪,怎麼了?”王風假裝輕鬆地說:“不知道這次又是誰的亡靈被請過來?”談笑間,符紙已經燃盡,剛才還圍繞著他們的燈光和燭火已經消失殆盡,一陣陣刺骨的寒冷朝兩個人襲來,周楚楚悄悄伸過手去,拉住了王風的胳膊:“別動!”
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地麵向上噴起,吹得兩個人的頭發根根豎起,仿佛有冰水從腳麵開始逐漸上漲,王風咬著牙忍受著,周楚楚的牙已經咯咯作響,一個蒼老的聲音仿佛從水麵上飄來一樣,越來越近,哼著一首滄桑的歌謠,那聲音中滿是淒涼和悲憤:
多少恨,夢裏繞神州,
縱使相逢亦不識,
放眼江山憶舊遊;
許多愁,醒時踏赤縣,
欲把熱血淬莫邪,
斬不盡,如水流……
隨著歌聲越來越近,那種讓人窒息的寒冷逐漸消退,牆壁上的燈和桌子上的蠟燭都自動點亮,一個寂寞無比的背影坐在前麵的沙發上,燈全都亮起來之後,他站起身向王風和周楚楚轉過身來,皺紋縱橫的臉上記錄著他所有的曆史,他向兩個人笑了笑:“你們終於來了!”
三個人全都坐下,麵對麵地互相打量著。對於王風和周楚楚來說,這都是第二次見唐元清。尤其是周楚楚,以前見唐元清的時候,隻把他看做一個比較怪異的顧客,直到後來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她才逐漸了解到這個老人竟然是一個法力高深的前輩,不由得產生了敬仰之情,盡管自己曾在這裏工作過好幾個月,現在卻有點拘束起來。倒是王風毫不在乎地甚至有點失禮地逼視著對方。唐元清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三個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唐元清張口說道:“王風,你去過圖書館了嗎?”
王風呼出一口氣,挺直自己的身體,沒有回答唐元清的問題,反問道:“唐先生,您現在是人還是鬼?”周楚楚大驚,她剛想指責王風的粗魯,眼光卻不由的看了一眼唐元清的身後,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唐元清的身後竟然沒有影子。她不由得伸手掩住了口。
唐元清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