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你說……孤是像父皇多一點,還是像母後多一些呢?”朱厚照指著自己的小臉,非常認真的問道:“要老實回答喔。”

“殿下……殿下……”張墨抬起頭,看著朱厚照那張瘦長的小臉,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帝後那圓潤的臉蛋,沉思一會才說道:“殿下要多吃飯,您太瘦了。”

“墨墨,你可真會說話,直接說孤既不像父皇,又不像母後,也就是了。”朱厚照一笑,但話裏卻沒透出一點歡喜的意思。

“殿下!”隨著朱厚照自稱和對自己稱呼的改變,張墨心略略安定了一些。

“算了算了,我也不逼你。不過……”朱厚照忽然眯著眼睛,將臉湊到張墨臉上方不到一厘米處,死死的盯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動,嚇得張墨也不敢說話不敢動,隻敢老實的站在那裏,靜靜的呼吸著朱太子噴出來的廢氣——當然,對方呼吸的,也八成是張墨自己吐出來的廢氣。

兩人就這樣呆呆的相視而立,兩張嘴隔著那麼四分之一柱香的距離,進行著廢氣與廢氣的變相間接……也勉強算是吻吧。

良久,生□潔的朱厚照可能覺得還是呼吸新鮮空氣比較舒服,方才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一臉嫌棄的看著張墨問道:“你剛才是用什麼給我擦的眼淚?怎麼還有點臭味?你真不講衛生,竟然帶塊臭手帕在身上。”

“那個那個……”張墨摸了摸衣袖裏的那塊東西,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情,要是隻是塊臭手帕就罷了,可是……問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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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誰來告訴我一下,用忘記換洗的臭襪子給太子殿下擦眼淚,到底是誅九族還是殺全家?我要是上菜市口,是應該選擇淩遲千刀還是痛快砍頭啊?

第十八章 太監也要上妓院

朱厚照懷抱著一隻雪白的波斯貓坐在慈慶宮的台階上,抬頭看著天空,月朗星稀,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不知是誰告訴他,想要哭的時候,就抬起頭,看著天空,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

“墨墨,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娘不喜歡我。”朱厚照眼中隱隱泛著水光,聲音有些哽咽。

“你錯覺!”張墨邊說邊謹慎看著四周,宮廷秘聞,聽了要殺頭的,他還年輕,還不想死。

“墨墨別看了,我已經下過令,吩咐過他們都不準靠近,而且這裏四周空曠,根本藏不住人。”朱厚照吸了吸鼻子,低頭摸了摸懷中的小貓,將小臉埋進小貓毛毛軟軟的身軀上,打小他就喜歡這些小貓小狗,又乖又聽話,比人……尤其比那個死墨墨聽話多了,“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住在東宮,從來沒有和父皇母後一起住過,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用膳……”

“皇上每天都會來的。”張墨開口糾正朱厚照的自怨自哀。

“你別插嘴。”朱厚照一揮手,示意張墨不要打斷自己的回憶,“父皇雖然每天都會來,但母後卻很少來,也很少宣我去見他,除了大節或慶典,我都和她吃不了幾頓飯。我知道,你又要說祖宗規矩了,對吧?”朱厚照白了張墨一眼,繼續說道:“以前呢,我也以為是這樣的,可是自從二弟出生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麼二弟能養在母後身邊,由母後親手撫養長大,而我身為大明的太子,卻隻能由太監和奶娘撫養呢?”

“因為您是太子啊!”張墨語氣很誠懇的回答道:“做為一個以太祖太宗為目標、立誌建立不世功業、一舉蕩平蒙古殘元的太子,怎麼能當那種生於深宮之中,養於婦人之手的孩子呢?”

比朱厚照本人還要了解朱厚照的張墨,簡單一句話就戳中了朱厚照的心頭好。若是在平日,朱厚照肯定要高興的跳起來,拍著胸口表現自己朱家好兒郎的雄風。

但今天,朱厚照隻是懶洋洋的抬頭看了張墨一眼,眨了眨眼睛,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以前我也以為是這樣,但現在想想,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記得有一回,我去看二弟,當時母後正好不在宮中,我便拿著玩具逗二弟玩,結果母後一進來,抱起二弟就嗬斥了我一頓。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嚴母慈父’、‘黑臉白臉’什麼的,當時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現在想來,母後目光中除了厭惡之外,分明更多恐懼……她是怕我傷害二弟?”

“呃……”張墨目光在四處亂瞟,哪裏有條地縫給他鑽下去啊,太子說皇後老媽討厭自己,皇宮秘聞啊,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哪個帖子取個這樣的名字,他一定很有興趣點來一觀,但是現在……天啊!誰來告訴我,聽完這些話後,我到底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啊。

“墨墨,你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嗎?”朱厚照看著張墨那副目光遊離的模樣,在心中一樂,立刻猜到張墨在想什麼。

雖然朱厚照才八歲,但自六歲起,就開始讀所謂的皇太子教育培訓班,每日至少有一打以上的老師來為他進行講學,雖然沒有被教育成他們想要的那種走路慢吞吞,說話斯文文的少年老成太子,但智力開發卻一點沒耽擱,聰明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