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長見識短。”論惡毒,張墨一點也不比錢寧差。

“哼!”正在甩頭發的錢寧身體一僵,隨即冷哼一聲,“好男不和女鬥!不和你吵了,前麵就是蘇淮院。”

錢寧說完,也不再理會張墨,邁開雙腿大步向前走去,步伐堅定穩健,表情神聖莊嚴。知道的這是去妓院,不知道的,還以為錢公子去上戰場——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妓院也是戰場,另一種比拚男人體力和耐力的戰場。

“你你……”張墨看著氣勢逼人但又不搭理自己的錢寧,心中十分憋氣,但偏偏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感覺就像是自己以前在BBS上和人掐架,結果版主跑來鎖帖,早不鎖晚不鎖,就在對方剛掐完他,而他還沒來得及回帖時鎖了,硬生生將他一肚子話憋在心裏,就是找不到地方發泄。

錢兄,你真是塊當版主的材料。

這年頭的北京雖然還沒有形成後世人人聞名紅燈區八大胡同,但身為八大胡同前身之一的紗帽胡同,卻已是大明京城著名的紅燈區。這會天剛黑,紗帽胡同中就已經是人來人往,到處燈火通明,幾乎每座樓前都站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不停的向來往的行人招手相邀,那模樣和二十一世紀小發廊前的站街女也沒有什麼差別。

張墨烏溜溜的眼珠四處亂轉,以前隻是在電視裏看到這種場麵,想不到現在竟然能看到活的了。平常都在宮裏待著,基本沒有到外麵來過,這宮裏妹子雖然多,但都不是我的,那是皇上的,而且宮裏雖然長得比外麵的漂亮,但宮裏的妹子們實在是太正經,而且衣服也多了點,哪有外麵的妹子大方。

蘇三,玉堂春,妹子們,哥來了!

不過這外麵的女人就是不如宮裏的妹子有眼光,鼠目寸光有眼有珠,竟然都隻向著錢寧招手,卻不向衝我招手呢?難道我沒錢寧長得帥?△思△兔△網△

十歲的張公公對此表示壓力很大。

雖然有著數百年的時空差距,但京城妓院的表現一點也不遜於她們日後的同行們,雖然進門時從那肥胖的老鴇到壯實的龜公都用眼神,對如今兒童xing早熟問題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關心。但也就是那麼一下下,一下下過後,她們就如同見了狗屎的蒼蠅一般對著錢寧衝了上去,而將大明未來的權閹,可憐的張墨張公公丟到了一邊。

“錢公子啊,你可好久沒來了。”老鴇的話讓張墨衝著錢寧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就你還純情少男?我呸!與其相信你是純情少男,我寧可相信冠希哥拍那些照片是為了藝術。”

“媽媽,今天我是帶這位張公……公子來的。”錢寧拉起張墨的手,指著他因為惱怒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說道:“我嘛,你隨便來個,你主要是要伺候好我們張公子。”

“唉唷,張公子,您這是頭一回來吧?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媽媽我啊,一定為您挑位可心的姑娘。”老鴇在張墨粉粉的臉上掐了一把,濃濃的脂粉味讓張墨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至於錢公子,你嘛……”老鴇衝著錢寧一笑,笑得張墨滿身雞皮疙瘩都爬了出來,正要往地上落下去之時,又因為老鴇下一句話而全部縮了回去,“錢公子,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嗯……記得。”錢寧略為沉思,點了點頭回答道:“技術不錯,價格也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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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錢寧與張墨在蘇淮院中風花雪月,討論“技術與價格”這些深奧的問題之時,朱厚照小朋友正趴在桌上,雙手托腮捧著小腦袋發著呆,邊發呆嘴裏還邊念叨著,“墨墨怎麼還不回來呢?都那麼晚了,不會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吧?”一時之間,張墨以前講過的那些被拐兒童悲慘遭遇都浮現在朱厚照腦海中,“都是我不好,逼他去,我要不逼他去,他就不會被拍花子的拍走,他不被拍走,就不會被人砍手砍腳,拿鏈子捆住脖子,然後丟到街上要飯。嗚嗚……墨墨,你快回來啊!”

朱厚照邊想邊放聲大哭起來,“墨墨,我再也不欺負你了,隻要你能回來。”

“呃……”張永拍了拍腦門,考慮要不要上前提醒太子殿下一聲,某人下午已經帶了一封信回來,說他今天晚上不回來,並且在錢寧家過夜的事。

太子殿下不是早就已經知道墨兒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嗎?拍花子?誰敢去前南京鎮守太監、錦衣衛戶千戶家拍花子?真當國家機器是吃幹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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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錢寧還是沒有點夏雨荷姑娘,而是不顧大家怪異的目光,拉著張墨兩個人躲在包廂裏單獨聊天。

“太子?”錢寧瞪大眼睛看著正拚命往嘴裏塞糕點的張墨,無意識的重複著張墨剛才的話。

天啊!竟然是太子!太子竟然要查自己的身世?

錢寧倒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