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弟放心,哥不是曹孟德。”錢寧收回手,見張墨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話,默默在心中鄙視了一下這個據說是內書堂高材生太監的文化教育,竟連這麼簡單的典故都不知道,遂補充說道:“所以哥也不好夢中殺人。”

“哥,你是咱家的親哥啊!”張墨雙手緊握著錢寧的手,努力想要將他手中的繡春刀奪過來,用力用力再用力,就是掰不開錢寧的手。

“弟,你也是哥的親弟啊!”錢寧臉上笑著,額上卻是青筋暴起,指關節更因為用力過猛而略略有些泛白。

“男人真討厭!既然是這樣,那錦兒也下去了。”黃錦像是沒看見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當然,也許他看見了,但不表示他就能看懂。隻見他蓮步輕移慢慢走到張墨麵前,伸出纖纖玉指,如青蔥般的手指在張墨眼前晃了晃,接著緩緩下移,最後以迅雷不及東方快車的速度將張墨碗裏那隻才咬了一口的肥雞腿,“晚上會餓,這個錦兒拿去當夜宵了。”

黃錦說完,用另一隻手抓住張墨的下頜,小嘴輕輕的在張墨臉上擦了擦,直到確定自己的嘴已經幹淨的不能再幹淨,方才放開半張臉已經油光發亮的張墨,“那錦兒先睡了,墨哥,明天見!”黃錦揮揮手,轉身跟著丫環出了門。

那正是,揮一揮衣袖,我來了,揮一揮衣袖,我又走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隻帶走一個雞腿和留下半臉的油光。

“喂,那是咱家……”完全沒有被吃豆腐意識的張墨,扯著嗓子正想抗議黃錦搶雞腿的行為,忽然感到手上一痛,對麵兩道可比死光的目光正努力在他身上燒出一個洞,刹那間他滿腹的抗議立刻轉化成,“那是咱家專門為錦兒你留下的,你喜歡,就拿去吃的。別客氣,要謝,就謝錢哥,咱家隻是個借花獻佛的。”張墨說到後麵,已經語帶哭腔悲從中來。

想當初在宮裏的時候,雖然都是吃朱太子的剩飯剩菜,但朱太子一般也就意①

朱厚照用手絹捂著鼻子,搖了搖頭,半天才甕聲甕氣的說道:“這些都是墨墨愛吃的。張伴,你說墨墨在宮外有飯吃嗎?會不會凍著餓著被人虐待?會不會……想我……”

“殿下放心,張墨走時,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將錢袋交給黃錦好生收著了,裏麵放著幾十兩碎銀子,還有一些沒印記的首飾和幾張銀票。”張永看著小臉紅撲撲,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朱厚照,安慰道:“殿下仁厚,待張墨一向不薄,張墨雖然身在異地,也必然會時時以太子為念的。”

“真的嗎?”朱厚照抬起頭看著張永,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他更想蘇淮院裏那些那些……”朱厚照說著,忽然想到自己乃是一國儲君,說那個詞似乎有點不文雅,遂改口說道:“那些失足婦女吧?”

“殿下,您要有自信。”張永勸慰道。

“我當然對自己有信心啊。”朱厚照眨巴著大眼睛,很純很真很無辜的看著張永,聲音委屈的說道:“可是,我對墨墨沒信心。”

“殿下……”張永無力的垂下頭,長歎一口氣,半晌才抬起頭,神情很莊重的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婢是墨兒的爹,他的事,我做主。”

“很好!”朱厚照一點頭,拍著張永的肩膀的說道:“聽墨墨說,張伴不但能文還能武?正好,幼軍還缺個提督太監,你就委屈著,先幹著吧。以後的事,等墨墨回來再說。”

“奴婢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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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老爹和老板聯手賣掉的張墨,則正在努力向錢寧解釋自己和黃錦,其實隻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關係——雖然張墨對黃錦性別女表示不認同,錢寧也對張墨性別男表示很懷疑,但不妨礙兩人在友好和平的基礎上達成一定的共識。

“錢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小弟一定會幫你的。”張墨坐在床頭,拍著胸口大聲保證著,吹牛一不要本錢,二不要上稅,不吹白不吹,吹死不負責。

“行!”錢寧把張墨往裏擠了擠,翻身上床,看著對方一雙白白嫩嫩的腳,皺著眉頭說道:“你沒腳臭吧?”

“當然沒!”張墨一臉被汙辱的貞節烈婦模樣,雙腳互相蹭蹭,“我洗了腳的,我到是懷疑你……”

“再臭也比你幹淨。”錢寧翻身躺下,一臉吃虧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怕你……我能放著老婆不陪,來和你一個太監抵足而眠嗎?”

“嘿嘿……”你怕我?我還怕你呢,你要半夜去夜襲大黃,那我不是茶幾了嗎?被你發現他不是女人,非被惱羞成媽的你殺了滅口不可。

“小墨,說吧,你來找哥,還有什麼事?不會就為了蹭頓飯吧?”要這樣,你也太吃虧了,晚上你就搶到兩塊肉,一個雞腿,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