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隻剩下我們六個人，但這個時候桑佶和黑朵可以忽略不計，我示意悶油瓶把手給我，然後在他掌心迅速寫到：這個地方絕對安全嗎？
悶油瓶很快就捏了下我的手，表示這個地方絕對安全，我微微垂著頭，略微在心裏組織了下語言，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一切，都是關乎悶油瓶的，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啟口，那些幻覺於我們而言，或許僅僅隻是悲傷，或者說是遺憾，因為我們畢竟不像他那樣跟白瑪血脈相連，但於他而言，那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胖子最先忍不住，“天真，你他娘的傻了？裝什麼釋迦牟尼坐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胖爺急的毛都長長了。”
我沒有理會胖子，整個人都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場幻覺當中，悶油瓶的淡漠，白瑪的期望，小喇嘛的同情，上師的用心，我幾乎都能感同身受，那種感覺就像所有人的感情全都投放在我的身上，我即能感受到那些人（汪家或是汪藏海）對悶油瓶的惡意，但同時也能感受別人對悶油瓶的善意。
這兩種完全相對的情緒，在我身上融合，其中還有無數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塞進我的大腦，一次次拓寬我的思維，不知道大腦會不會因為裝了太多東西而爆掉，不知道想的太多會不會出現物極必反，最後反而什麼都想不出來，我想到胖子跟程伯開過的玩笑，他說我將來會不會變成神經病。
我想，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想這些的時候，我的心情特別平靜，沒有絲毫以前的那種焦慮。我感覺，即使最後我變成了一個神經病，我也隻會覺得這都是我自找的，我無悔。
我深吸了口氣，用非常平緩的語氣，將我跟胖子走散之後的所有經過說了一遍，有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理已經很強大了，可以承擔悲喜交替時所帶來的重壓，我一直在強迫自己成長，因為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有資格站在強大的悶油瓶身邊。
我以為那場幻覺對於悶油瓶來說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可是我發現自己錯了，在我講完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默契的選擇了沉默，我看不清悶油瓶的表情，隻能用耳朵去聽，可是隻有平靜，就像這場幻覺的主角不是他一樣，他隻是一個旁觀者，因為他的沉默，我也隻能跟著沉默，原本想好的安慰根本派不上用場。
好半天後，悶油瓶十分平靜的道：“你的結論是什麼？”
我頓了一下，才道：“我覺得對於汪藏海的猜測，我們可能存在誤差。”
“你覺得幻覺中的那個中年男人是汪藏海？”胖子插嘴問道。我無法確定，隻是隱隱有這種感覺。
“四百多年後，他們會識破這個局，以他們的堅持，一定會想方設法將謊言延續下去，那個死嬰會被一個活著的嬰兒取代，他們會繼續相信長生的存在，但謊言遲早會敗露，他們的家族會在瞬間分崩離析。”那個黑衣人的話仿佛還在我的耳邊回蕩，久久都沒有消散，這段話包含的信息太多。
而且，這段話跟我們之前的分析，是完全相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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