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立馬就清醒了,一把把眼睛上的黑布摘了下來,山洞裏燃著火堆,驟然看見亮光,我還不適應,眼睛一陣刺痛,但過了一會兒,感覺就好多了,從一邊扯了件登山服裹在身上,趕緊衝出了山洞,胖子追上來遞了一個礦燈給我。

第五十八章 巨大的災難

山洞下麵是一條向下傾斜的山道,再下麵就是一片黑暗,我連滾帶跑的衝了下去,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幾乎要把我的心漲破。

一大片血紅色的花海,以前我以為這是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是那種開在冥府三塗河邊的,是通往幽冥之獄的花,但現在,我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曼珠沙華,這是藏海花,可以讓人永遠陷入沉睡的神秘之花。

因為是在冰山的最頂端,漫天的風雪,尤如帶刺的刀,刮的人臉上生疼,連四肢都變得不像是自己的,在這片花海中間,那個兩米長的祭台上,我看到了一個背影,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雪地衝鋒衣,呆呆的坐著那裏,四周都是積雪,他似乎一點也不冷,而是完全澄淨地進入到了他自己的世界當中。

胖子說他離開山洞已經整整兩個小時了,這段時間之內,他應該是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甚至可能連目光都沒有移動過,眼睛裏有些熱有些濕,原來他的安靜隻是隱忍,那場幻覺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可是他選擇沉默來掩飾痛苦,坐在這片藏海花中間,他又在想些什麼?

“吳邪。”正在靜默,突然聽到悶油瓶叫我,我立即走了過去,直接坐在他旁邊,把礦燈擺在一邊,讓燈光照著前麵的那片花海。

在燈光下,藏海花看著更加妖異,看的久了就會有一種微微的暈眩感,胖子說他們是因為悶油瓶的血,所以才沒有被藏海花影響,估計因為血的緣故,這種花對我和悶油瓶都沒什麼影響的。

悶油瓶的視線直落在那片花海間,很慢的道:“其實,我見過她。”

我道:“誰?”

他看著前方,過了很久才道:“她被葬在一個高台上,那是藏族的天葬儀式,整個人連同棺槨都被巨大的冰塊包裹。”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他說的竟然是白瑪,我的天,悶油瓶竟然找到了白瑪的棺槨?我抬頭,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藏海花那一頭聳立著的一片雪山。我在那一瞬間隻是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又道:“我想過去到那個天台上,可是下麵全是雪人,那些雪人守護著她,我無法靠近。”

恐怕不是無法靠近,而是不忍靠近吧?以悶油瓶的身手對付雪人絕對綽綽有餘,可是那些雪人畢竟是他母親的守護者,他又怎麼忍心下手?

想了想,我道:“你已經變成了她最期待你變成的樣子,她死而無憾。”$$思$$兔$$在$$線$$閱$$讀$$

這個時候,悶油瓶才看向我,對我道:“你說她這麼做有意義嗎?”

“意義這個東西本身就沒有意義。”我道:“她隻是在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就像你一樣,我以前問過你,做那些事有意義嗎?其實你也不知道有沒有意義,但是覺得你應該那麼做,所以你就那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