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這衣服大小也合適,你去回了那些人吧!”
小眉張了張口卻再也說不出話,隻得把喜服收了起來,去外麵告訴繡娘喜服很合身.
靳如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宮絳,越握越緊,終究是要嫁給別人了,大嫂,小眉說的是,事情已定,她再怎麼哀怨傷心也無濟於事,不如好好應對王夙夜,讓自己好過一些.
接下來的幾日,靳如很聽話,不再像之前那樣整日沈悶,對他們的交代要求很是配合.
基本上都是項氏和馬氏在說,因為將軍府那邊並沒有派嬤嬤過來教規矩.
項氏多是說讓她照顧好自己,馬氏則是在教她如何討好自己的相公,揣摩男人的心思,靳如聽的一陣臉紅.
很快就到了十五日,天還沒亮,靳如就被拉起來梳妝打扮,事實上她一夜都緊張的睡不著,自然不是因為什麼嬌羞膽怯而是對未知的恐懼,對傳聞中的那個人滿心驚怕,及至最後又成了憋悶窒息,那種拔腿就逃的沖動在腦子裏轉來轉去.
從聽到婚訊到今天,她才有了自己真的要嫁人了的認知,嫁給自己的未婚夫,那個曾被自己遺忘又忽然出現的人.
王夙夜,從聖旨下來後,母親為了讓她放心,提過幾次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說他們幼時玩的很開心.
在妝娘給她梳妝打扮的時候,她才仔細想了一下傳聞中的驃騎大將軍王夙夜.
似乎最為人稱道的是他的相貌,據說其人鐘靈俊秀龍章鳳姿,雖為宦官卻無陰柔之氣,頗有出塵的清冷氣質.
但手段狠辣,凡是與他作對的人均下場淒慘,於是他在朝中幾乎無人能敵,連當今陛下都畏懼於他.
那個太監英福一定就是他殺的,母親這麼告訴她.
“噝--”她痛呼一聲,手下意識的往頭上摸去.
這些妝娘動作粗魯,挽發髻的過程中不止一次扯到了她的頭發.
一個麵無表情的妝娘打下她的手,刻板的說:“夫人莫亂動,頭發整理不好,恐耽誤了吉時.”
語氣卻多有不敬,許是聽了王夙夜不曾過來的事情,她們的態度也多有輕視,從進來開始就一副傲慢的樣子.
靳如心下難受,紅色袖口下的手微微顫唞,明明從昨夜開始隻是緊張恐慌,現在卻又酸澀心痛起來,明明她與王夙夜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可現在她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
喜娘扶著她站起來,因為蓋頭的緣故,她走的很慢,所以喜娘就推著她往前走,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還沒嫁過去呢,就已經這樣被排擠,靳如對自己在將軍府的生活感到一絲淒涼.
出了門一直走到行館的大堂,除了喜慶的鑼鼓聲,並沒有人□□談的聲音.
她心裏微微疑惑,接著驀然升起了一種壓力,隔著蓋頭她都能感覺到的淡漠氣場,瞬間頭皮發麻.
王夙夜,他來接親了嗎?還以為他不會來,不給她體麵.
她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至於被人笑話,可是那種逼人的壓力未減,她邁開的腳步都有些顫唞.
許是因為王夙夜在此,喜娘沒敢再推她,而是規規矩矩的扶著她慢慢往前走.
眼前一片紅色,隻能看到對方的衣角上繡著一隻強勁有力的獸爪,隨著動作忽隱忽現,似乎要把獵物牢牢抓在其中,讓她有種窒息感,以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她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僵硬的被喜娘拉著跪拜了父母,等被拉起來往門口走去時,她才回過神,差點想沖回去抱住母親.
所幸喜娘拉她拉的緊.
坐進轎子裏,她放鬆了些,眼前卻揮之不去的浮現出大紅婚服上的那隻躍躍欲出的獸爪.
鑼鼓聲和外麵的人群的喧囂聲擾的她心煩意亂焦躁不安,總算能明白大嫂那種坐上轎子還想逃走的感受了.
嫁給自己不了解的人,實在是壓抑的喘過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