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簡單的綠葉桃花,紅伶給串好了線才遞給了靳如.

靳如捏著針的手直抖,隻覺得自己一個不慎就能把手指頭全都紮破.

紅伶和黃鶯看著靳如如臨大敵的樣子,隻想笑又不敢笑,所以憋得難受,嘴角直抽抽,尤其是手抖得戳了幾次錦帕居然都沒有戳到.

夏天本來就惹,這沒一會靳如就出了一身的汗.

紅伶趕緊讓黃鸝去拿了冰鎮酸梅湯過來,還有水果冰碗.

半碗酸梅湯下肚,靳如才覺得沒那麼熱了,再看到冰碗裏五顏六色的果子,又食欲大開,她從來都沒吃過冰碗,裏麵是葡萄,桃子,櫻桃,還有幾樣叫不上名,泛著一股淡淡的奶香.

因為靳知府節儉,雖然當官但連個冰窖都沒有,隻是在冬日往地窖裏藏好多冰塊,雖然一到夏天也早就化成水了,但還是比井水涼,也是不可多得的消暑之物.

看到靳如開心了不少,紅伶又把繡棚遞給了她,然後就看到靳如的眉頭跳了一下,滿臉的不願意,但又不得不學的拿起了繡棚.

紅伶本著好意哄她,溫聲勸道:“等夫人學會了,就可以給將軍繡方汗巾了.”

“啊!”靳如短促的痛呼一聲,丟下繡棚捂住手指,被她這麼一說紮到了......

“夫人!”紅伶趕緊拿出手帕按住她的食指,“您還好嗎?”

這話問的她有多嚴重似得,靳如搖頭,她是怕尖銳的東西,但沒有矯情的這麼點痛都怕,隻是被這麼紮了一下,她隱隱想起了什麼,但又模糊不清的.

這麼一個小插曲,紅伶就不讓她再繡了,再想起她手抖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夫人為什麼這麼害怕針尖這類物品呢?”

靳如蹙了蹙眉,不確定的說:“小時候我好像去拍了一下刺蝟.”

“......”紅伶默了一瞬,忍住沒去問為什麼要拍刺蝟.

靳如自己也陷入了疑惑之中,絲毫不記得自己家裏有養過刺蝟.

從進宮那日起,靳如就再也沒見過王夙夜,王夙夜更是不曾踏足映雪閣,這種感覺靳如自認為很好,跟出嫁前沒什麼兩樣,除了熟悉的人都不在身邊,不能隨心所欲.

每天跟著紅伶黃鶯她們學刺繡時間過的也不慢,就是太容易被針紮了,不過幾天她的左手指頭就被紮破了一遍.

看著靳如的作品雖然針腳不夠細密,但已經有形了,黃鶯就拿了畫紙來問:“夫人喜歡花型呢?奴婢可以幫您來畫.”

“木芙蓉,要淺白色的.”

黃鶯順著問道:“夫人喜歡木芙蓉?奴婢也見過呢!花開時滿樹,別說有多好看了.”

靳如笑道:“花開晚秋,雖然霜露侵淩卻依舊豐姿艷麗,占盡深秋風情,所以又名拒霜花,如人傲骨,不屈反倔.”

這是以前謝均安對她說的話,因著這一番解釋,她便很喜歡木芙蓉,想到家裏,她臉上黯然.

“木芙蓉層次較多,有些難度,夫人不如換做紅梅立枝頭吧!”紅伶看到黃鶯繪的圖紙建議.

靳如搖頭,輕聲說:“我想繡.”

紅伶看著她黯然的神色不再製止,人心是自己的,她又能勸多少?她以為靳如又想起了不該想的人.

說到底紅伶還是對靳如不夠用心,尤其是這幾日來,前院那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再加上聽說千錦莊那裏送來了許多上等的布料,往年是因為王夙夜自己不用就直接放倉庫了,今年府裏都有女主人了,將軍都沒有送過來的意思,這可不是壓根就沒記起靳如嗎?

原本還以為將軍或多或少也會給靳如一些臉麵,這下看來,是她多想了,畢竟宦官怎麼會需要女人呢!尤其是將軍這麼權傾天下的人,能夠使他錦上添花的隻有更大的權力與地位.

這樣的念頭一起,紅伶就對靳如沒那麼仔細了,比如靳如再學繡花的時候她就不再作陪了,想法子希望重回賬房那塊,這裏呆著又沒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