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上的傷口流了很多血,掩飾也掩飾不過去,一路跑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說詞。

那個傷口若是脫了鞋襪,仔細觀察,自然能看出是極薄的利刃所傷,但若隻是一眼看過去,說是獵戶常用的竹刀也說得過去,所以她主動的把傷口露了出來,做出毫不避諱他們查看的樣子。

她畢竟是女子,莊逐言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她的鞋襪,她再把那個女人的傷勢說得極為嚴重,必定能亂了他的心神。

莊逐言雖然不會完全信任她,但是這些懷疑與那人的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果然,莊逐言眯眼看了一下她腳踝的傷口之後,便冷聲說道:“帶路。”

“好。”雲瑤暗自欣喜,強忍著疼痛,帶著幾分再次走向那片黑壓壓的樹林。

這幾天的奔波勞碌實在太累著,他們這樣折騰,劉宇書也沒有醒,幾名衙役了一眼睡得昏天暗的劉大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終於還是追上前幾步,問道:“公子可需要我等相助?”

“不必。”莊逐言也沒回,帶著歸雲幾人進了密林。

雲瑤嘴角微挑,勾起了一抹詭異地微笑。

她這次果然又賭贏了,這麼多年來,莊逐言經歷過無數次暗殺、圍殺,其中很多次,都是被人背叛所致。所以他多疑且不易相信人,除了得他真心認可之人外,其他的人他誰都不會信任。

今晚他絕對不會讓那些衙役跟著他出來尋人,因為那些人也有可能是敵人派來背後捅他刀子的人。

她喜歡了他十年,追逐了十年,眼睛裡、腦子裡想的念的都是他,他不會知道,她有多了解他,她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這些“了解”會用來殺他。

腦子裡不斷回憶著那些年愛慕他的心情還有他從始至終的冷漠無情,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腳踝的疼痛,隻木然地往前走,知道耳邊響起那熟悉至極的冰冷嗓音,“還沒到?你們怎麼會走這麼遠?”

恍然間回過神,她才發現自己的背後早就濡濕一片,夜風一吹,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雲瑤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抬眼看了看周圍,才發現他們已經走進了安陽侯所指的那片密林。

這裡的環境比之前她和燕甯走過的那片樹林要複雜莫測得多,高聳繁茂的大樹遮天蔽日,月光幾乎照不進來,若不是歸雲他們點了幾根手臂粗的枯木用於照明,這裡可以說是漆黑一片。腳底下,是幾乎沒過大腿的雜草枯枝,連邁開腿都困難。

雲瑤感覺到莊逐言冰冷的目光如有實質的落在她身上,緊張地手微抖,到了這一步,她已沒有了後悔的機會,暗暗深吸一口氣,低聲回道:“女子更衣自然要走得遠一些,而且楚姑娘武功高強,我們本以為不會出什麼事,誰想到會不慎踩到捕獸夾。”

知道他們已經起來疑心,必定不會再和她往前走,好在也差不多到地方了,她索性停下了腳步,抬眼四處打量了一會,指著遠處黑暗中隱約可見的最大一棵大樹說道:“快到了,楚姑娘就在那棵大樹後麵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