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和皇上也不知該薨多少次了,那時候情況不明,局勢也亂,因而顧不上瑜兒你的選妃,如今都五年過去了,皇兒也該考慮一下選妃問題了。”太後看著左手邊坐著的風姿綽約的晉王語重心長的勸他。

“母後這回又是皇兄讓您來問兒臣的嗎?這次皇兄屬意的誰?”晉王冷凝著臉問。

太後沈默了一會,終是回答了“是”,而後又開口道:“不過皇上他暫時還沒有人選。瑜兒,不要怪你皇兄,他雖不知道你的能力,可是處在那個位置總是會忌憚一些,你看,三月裏辦個賞花節,宴請各家小姐來相看相看可好?”

“母後,您可知道兒臣在世人眼中是什麽樣的嗎?”晉王不答,反問。

太後想到外界對她的瑜兒的流言,暴躁,不喜人觸碰,冷漠,詭異,避之莫及。隻要想到這些,她就渾身發抖,“瑜兒,我的瑜兒,都是母後害了你啊!”

皇甫瑜默默地看著太後垂淚,默默地看著餘嬤嬤給她拭淚,默默地等她平靜下來,期間始終不發一言。

“母後,您該知道的,兒臣憎惡他們的觸碰,厭惡他們懷著齷齪的想法接近兒臣,討厭他們明明恨兒臣恨得要死,卻還要笑著討好兒臣的嘴臉??兒臣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的想法!您說過,兒臣的能力是上天賜予兒臣的禮物,可是兒臣卻以為,這是對兒臣的詛咒,讓兒臣整日裏不得安寧,活在黑暗裏,嗬!這麽多年了,兒臣也認了,這便是兒臣的命!如今,兒臣寧願他們恐懼兒臣,對兒臣退避三舍,卻也不願看他們惺惺作態的嘴臉!”

看著皇甫瑜陰沈下來的臉色,太後心中滿是憐惜和愧疚,是她讓她的孩兒過早接觸了人世間的黑暗麵,是她利用了她的瑜兒,卻對他的深陷泥潭無能為力。她無力的開口,“世間如何可能沒有黑暗呢,活在人群裏總不會有真的安寧,你應該清楚的。”

“兒臣知道,兒臣都明白,可那是兒臣共度一生的妻子,難道在外麵紛紛擾擾,回到自個府中兒臣還不能獲得安寧嗎?難道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兒臣嗎?”皇甫瑜頗有些激動的直視著太後的眼睛說道。

“可是,這可能嗎?這麽多年了,你也業已二十了。”太後實在是拿這個小兒子沒有辦法。

“母後,請給兒臣時間,不是兒臣想要的兒臣寧可不要,若是母後和聖上硬要逼兒臣的話,那兒臣隻能給母後一個守活寡的晉王妃了。”皇甫瑜的話隱隱帶了些威脅。

“你!”太後長嘆一口氣,無力的揮揮手,“唉,罷了,罷了,隨你吧,最多三年,這是母後給你最後的期限。”

皇甫瑜看著太後疲憊的神色,禮了一禮,而後告退,“母後還請保重鳳體,兒臣告退。”

太後望著他的背影越行越遠,喃喃自語道,“是本宮做錯了嗎?”她一直不敢問,他是否怨她恨她,她怕問了,原本已然生分的關係會徹底破裂,其實若像皇上那樣不知道瑜兒的秘密會有多好,起碼活得自在一些。

而皇甫瑜呢,他站在皇城高高的城門之上,看燈火闌珊,聽歡聲笑語,他隻覺得冷,一件鬥篷遞過來,是阿福,他從小到大的隨侍,他知道他的秘密,因而更加知道進退,輕易不會令他心煩。這些年能近晉王身而不被暴力推開的,除了皇上太後、他的師父師兄,便隻有阿福了,想到無意中得知的,皇兄猜測他與阿福可能存在的不可告人關係,就讓人發笑,幸好阿福是沒有的,不然還真的隻能把阿福也推開了。

“主子,今兒個是元宵佳節,何不去第一樓吃一碗元宵,喝壺桂花酒,順道賞月?”阿福看著晉王的背影,隻覺落寞心酸,於是建議他到熱鬧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