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那麽你二人打算何時完婚?”太後又關切地問起了另一個關心的問題。

“幽幽還小,完婚之事再等兩年便是。”皇甫瑜沒有提幽幽想要多陪伴家人的話,隻是說了自個的打算。

“可是你也不小了啊,你看你皇兄的大皇子如今都快要八歲了,你也該著急起來了。”太後顯然有些不同意,提醒道。

“母後,兒臣很珍重瑾兒,不是為了子嗣繼承方才娶她,她如今還小,孕育子嗣恐有危險,兒臣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可不願意承擔失去她的風險,兒臣願意等。”皇甫瑜的眼神冷肅,讓人不容抗拒。

太後一口氣梗在心口,他這個兒子要是決定了什麽,總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而且反對無效,你要是反對,他便是這副樣子,簡直就是“擋我者死”的架勢,也不知從何時起養就了這樣的性子,隻希望如今他身邊多了一個人,往後能好一些。

“你既已決定,便隨你吧,反正你的事,母後總是無權幹涉……”太後說這話有些自暴自棄的頹然,皇甫瑜的眼睛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上一次他心軟,迎接他的便是母後指婚於他和她的侄女、他的表妹、承恩侯府嫡長女的安排,結果……這一次,不管是為了信守承諾,還是為了幽幽,他都不能輕易心軟。

“母後若是無其他事,兒臣便先行告退了,大理寺還有案件待兒臣去辦。”

太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瑜,最終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且去吧……”

從壽康宮中出來,雖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可是皇甫瑜心中並不十分快樂,到底還是因為太後那句話、那個眼神和無力的頹然影響了心緒,他並非真正的草木,焉能沒有一點動容?

想見楚幽幽的念頭不可抑止地讓他即便是白日裏依舊來到了雙竹苑,站在苑中唯一的一顆梧桐樹上看過去,隻見楚幽幽正在窗臺前看書,一頁一頁慢慢地翻動書頁,認真專註,靜逸的光景讓他波動的思緒一點一點撫平下來。

皇甫瑜坐在樹葉間看著,就這麽一直到掌燈時分,楚幽幽放下書卷方才離去。

楚幽幽看了一眼方才皇甫瑜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翌日,皇甫瑜收到一個巴掌大的小玩偶,是迷你版的楚幽幽(Q版),她樂嗬嗬地扛著一麵旗子,旗子上繡著一首五言打油詩,“一笑煩惱跑,二笑怨憎消,三笑憾事了,四笑病魔逃,五笑永不老,六笑樂逍遙,時常開口笑,壽比南山高。”

皇甫瑜被這可愛的人偶和詩句逗得發笑,笑過之後點著人偶肉嘟嘟的臉蛋,搖頭失笑。昨日是發現他了罷,隻是昨日她選擇了陪伴,今日則把這笑字訣送與他,真是讓人舍不得不疼她!

……

轉眼九月初八便到了,楚尚書家的十小姐十五歲生辰和及笄之日,這一日楚家老小除了外放的都齊聚一堂,而楚家的姻親與通家之好,都到府上來祝賀,一時間楚府無比熱鬧。

慶雲大長公主經太後授意來當楚幽幽的正賓,唐氏迎接過後引著她到主賓位坐下,而唐心和俞柳言則是贊者。底下觀禮席中的夫人小姐都在猜測,能夠請得動慶雲長公主來當正賓,楚家小姐與晉王殿下之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如此想著心中竟有些複雜,也不知這對楚家小姐是福是禍。

正東的房間內,梳妝臺上托盤裏一支簪子和一支步搖並排放著,楚幽幽點了點墨玉蝶簪的蝶翼,抿嘴笑了笑。這是昨日皇甫瑜送來的成人禮,另一支簪子則是母親唐氏為她準備的赤金鑲紅寶石步搖。唐心和俞柳言看著托盤上的簪子,對於它們的來歷,心中也都猜出了個八九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