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長歎了口氣,整個人歪倒在沙發上,使勁搓了搓臉,“我也有好幾年沒去看老丈人了,這次就帶阿桐一起去看看他,巴乃山清水秀的,說不定阿桐哪天就能醒過來,等她醒過來了,胖爺就跟她商量商量,咱們都認雲彩的老頭當幹爹算了,也算是幫雲彩盡了孝。”

“你跟小哥什麼時候走?”他問。

吳邪看著張起靈,“小哥,你說呢?”

“明天。”張起靈這次回答的很快,吳邪忍不住笑,看來這隻死悶油瓶子是一天也不想在北京多待,他也沒什麼意見,就點頭,“那我們就定明早的票吧!”說著他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解雨臣,道:“按照這個地址可以找到我的人,這是我二叔留給我的奇兵,其中一部分你也見過,就在南迦巴瓦的雪山上。”

解雨臣微微皺眉。

吳邪就笑,“這不是給你的,你幫我給秀秀,如果她查到什麼,就交給這上麵的人,他們會把東西給我送過去,這樣安全又方便,二叔留給我的人,應該可以相信。”

解雨臣這才接過來看了一眼,淡淡道:“我讓人給你們定票,明早剛好我要跟瞎子去趟山東,就不送你們了,以後我們還是少點見麵,各自珍重吧!”

“好。”吳邪抬頭看著解雨臣,慢慢的,眼底突然湧起了一股熱流,視線漸漸變的模糊,沒有多餘的話,甚至不必要有詳細的計劃或者是交待,他們彼此似乎心靈相通,淡淡的一句話,彼此都能明白,自己以後將要走什麼樣的路,眼前的這個人一夕之間散盡家產,放棄了解家數十年的聲譽,而他也是最早踏上征途的那個人。

“小花。”吳邪深吸了口氣,“你要保重。”

“放心。”解雨臣睨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一絲淡淡的笑來,“我沒那麼容易死,管好你自己的悶油瓶吧!”

“小三爺,你放心,花兒爺還有我。”黑瞎子伸手攬著解雨臣的肩膀,這次解雨臣難得的沒有一腳把他踹開,“我不會讓花兒爺少一塊肉的,你就放心好了。”

吳邪笑笑,目光慢慢在幾個人臉上流轉,好像要把這些人的臉牢牢的記住,刻入骨髓,他們將有一場艱苦卓絕的反擊之戰,而他們這些人則是這場反擊之戰的主角,可在某些人眼裏,他們隻是一群被放牧的羊,任人宰割,可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同樣的道理,羊被逼緊了,說不定也會反抗。

可是他們的戰場在哪裏?北京?長沙?杭州?不,都不是,這幾個城市都是他們的大本營,但絕不適合做為主戰場,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大本營到底還是不是他們的大本營,他必須選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做為主戰場,因為對他們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根本不會入放牧者的眼,他才有機會。

當然,這隻是他無數想法中的一個,他現在並沒有係統的計劃,隻是偶爾想到一點,然後一點一點的推斷,他在等,等手上所有的線頭全都理出來,然後他才能考慮找個地方,安靜的慢慢的詳細的去織一張網。

這次吳邪跟張起靈離開北京,誰都沒有來送行,好像大家都彼此約好了,不送行,就像沒有這次離別,而這一別,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麵,一年,五年,還是十年,甚至更久?

他把所有的重擔全都交給了別人,而自己卻拉著張起靈回杭州過他們的歡樂時光,之後等待消息的每一天,對於他來說恐怕都會變成可怕的煎熬,不管怎麼說這個結局都讓他覺得有點鬱悶。

飛機緩緩起飛,最終升上高空,吳邪透過玻璃窗望著下麵慢慢變小的北京城,他三次走進這個城市,每次都讓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從惶惶的不敢相信到不得不信,然後變成現在的淡然,五年後會發生什麼?十年後又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他也無法去猜測,其實,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