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型的討論社區,上麵紅色hot標誌狂閃的一個帖子就是出租車司機被生活壓迫成社會怪物……
裏麵很詳盡的描述了高鬆這個案子的案件背景,特別是將高鬆的生活壓力做了一個非常渲染的勾勒。
至於下麵的回帖,即便付誌沒看,也知道會是什麼情況了。
他看了李磊一眼:“趙卿?”
“誰知道……”話是這麼說,但是表情不言而喻。
這種手段,實在不太像一般人能用出來的。
其實社會輿論的關注,對於這個係統來說,並非是不好,畢竟透明化在公正性的製約效果一直很明顯,隻不過公眾容易被煽動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有時候片麵的了解不足以讓整件案子的真實都被人所關注,而一些偏激的重點,卻會被刻意的放大化。
付誌可以預想到辛建看到這些會是什麼反應。
高鬆的案子引起社會關注這件事,很快影響開始擴大,處長在第二天就找了辛健和付誌去談話,內容無一例外都是上頭甚至特地有人打了電話來特別注意這個案子,讓他們一定要謹慎處理。
不過院裏倒是沒給辛健他們太多的壓力,處長的也沒有提出任何的偏重看法。
但就是這種程度,也夠辛健鬱悶的了。
從處長辦公室裏出來,他進了自己辦公室就把筆往桌上一摔:“趙卿這個混蛋!”
付誌跟在後麵,推了下眼鏡:“你現在準備怎麼訴?”
辛健一回頭:“怎麼訴?該怎麼訴還是怎麼訴!”
以為這樣就能逼得他重新量刑?不可能。
從他開始做檢察官那天開始,什麼壓力他都受過,就這種程度,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趙卿無非就是想通過社會的壓力讓他妥協,激情殺人其實也屬於故意殺人,但是在量刑上會有一個明顯的從輕處理,他不想打成死刑,但是高鬆的犯罪行為,無論是從定性還是惡劣程度,都必須是死刑。
皺著眉,辛健哼了一聲:“他要怎麼搞都隨他,我不吃這套。”
話是這麼說的……
兩天之後,不僅僅是處長,就連辛健和付誌的電話都開始不斷的響。
發展到最後,甚至連手機都會有新聞追蹤什麼的人打電話給他們,至於到底怎麼泄漏出去的,他們兩個都毫無頭緒。
當付誌連著兩次睡覺被手機吵起來,終於忍無可忍的扣了電池。
然後跑到辛健的臥室外麵把裏麵的人給砸了起來:“這案子的排期能不能提前點?再這麼下去要瘋了。”
他頭發淩亂眼鏡也摘了,半夜被人吵起來滿臉都寫著不爽。
辛健一開門就看著付誌這副表情,沒忍住笑了下:“忍著吧,快了。”
日期其實已經定了,現在就是等。
“我忍不了了!”暴躁的捶了下門,現在付誌麵前有任何東西,下場都不會太好看。
看他這樣,辛健索性也不睡了,兩個人坐在客廳開始看電視,之前付誌買了一堆DVD回來,一直忙的沒時間,現在剛好打發下煩躁的心情。
電影的劇情嚴格說有點無聊,都是俗套的東西,來回的折騰。
付誌看到一半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辛健,你堅持訴死刑,怕不怕被人罵?”
他沒回頭,眼睛還盯著電視屏幕。
旁邊的辛健也沒看他,對於這問題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很淡的回他:“我從進檢察院開始,兩年的時間挨的罵比我活了那二十多年的總和翻倍還要多。”
而且不止他,是捎帶上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付誌笑了笑,沒吭聲。
似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背後是個悲慘的故事,都是事出有因,都覺得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應該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會把怒火發泄在第三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