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無論是凶手,還是為了自己的個人目的而淪為幫凶的那些人。”

人確實是無法改變一個環境。

但是可以選擇是否向這個環境妥協,至少他跟莊一偉都已經做了選擇。

楊順國的表情有些木然,他聽著辛健的話,視線一直半斂著。對於他來說,寫那封信,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那些名字,如果他敢說出來,在寫信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寫信是因為他不想帶著這份惴惴不安的心態麵對自己的結束,但是這並不等於他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英雄。

很輕的咳嗽了一聲,他放在被子外麵的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我……並不知道都有哪些人……”

說話的語氣帶著顫唞,不知道是因為畏懼還是衰弱的身體。

辛健皺著眉:“楊順國,我們是從你隔壁的房間爬過來的,這裏是十一樓。”

他盯著病床上的男人,很冷靜的重複了一遍:“我再問你一次,關於巫世國的案子,涉嫌瀆職的人都有誰?”

病房裏的氣氛很壓抑,甚至充滿著一種死寂。

楊順國不開口,屋裏就連三個人的呼吸聲似乎都清晰可聞,掛在掛鉤上的輸液袋,液體一滴一滴的往下砸,就好像砸在幾個人的心口一樣,讓人焦躁不安,喘不過氣。

沉默的僵持在刻意被擴大化的時間流逝中拖延著,直到最後,楊順國終於很小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白常民。”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明顯的不安。

莊一偉不敢置信的怔了半天,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辛健。

後者沒有擰的快要打結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這個名字他們兩個都太熟悉了。

白常民這三個字被楊順國說出來,簡直等同於在莊一偉和辛健的頭頂狠狠的砸下一條鋼筋。

即便是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這股壓力還是讓辛健長出了一口氣。過了很長時間,他才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告訴病床上的男人:“楊順國,今天我跟莊一偉在這裏的所有問話,都會以供詞的形式呈堂,你能夠確保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並且是事實的全部麼?”

楊順國在病床上點點頭,麵若死灰。

而他對麵的莊一偉和辛健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又確認了幾個細節問題之後,他們兩個按照來時的路,又爬回了隔壁的病房。

隻是,這一次是辛健在前麵,莊一偉在後麵。

然而,還沒等莊一偉探出身,就聽見隔壁的病房裏很清晰的一聲追問。

“誒?你是什麼人?”

第 10 章

辛健基本上是個不怎麼相信巧合的人。

他一直認為所謂的巧合,是一段時間的積累所導致的必然。

當然,這個結論顯然無法用在現在。

他剛剛爬進病房,門就被一個護士推開了,完全來不及反應,他就這麼暴露在對方麵前。

然後拔高的女音一聲斥喝:“你是什麼人!”

辛健盡量冷靜的把手插在兜裏,麵不改色的往前走了一步靠在病床邊上:“我是病人家屬,在這裏陪床。”

“病房不允許陪床,我們護士站根本沒有你陪床的登記,而且我半個小時前才過來換過藥,你根本不在。”

不怎麼年輕的女護士嚴厲的瞪著辛健,打量著他一身的白大褂眉頭皺在一起:“而且你在什麼地方弄來的白大褂?”

對此,她對麵的男人挑眉攤手:“你也說了,你們根本不允許陪床,我穿成這樣當然是為了留下。”

違反規定還能這麼理所當然的,也就隻有辛健這樣的人才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