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盡量放輕手中的力道,笨拙卻又溫柔的輕輕擦拭著手中的烏黑柔順的發絲。
心裏甚覺得意,不愧是自己的兒子,不止長得好,人又聰明,看,連頭發都這麼柔順好看!
見太宗帝不說話,承乾也隻好乖乖的坐好,任由太宗帝擦拭他的頭發。
慢慢的擦拭著,盡管動作很笨拙,可卻小心翼翼,好像手中捧著的這烏黑發絲是珍貴寶物般,一旁的李福偷瞥了一眼,心頭默然,暗暗歎道,陛下,您這樣擦拭得擦拭到何年何月啊??
承乾乖巧安靜的坐著,眼睛仍是不由自主的落在眼前的琉璃百花燈上,想到母後說的故事,又想到百花節可是女人的日子,父皇是怎麼弄到這盞琉璃百花燈的呢?
“父皇……”
“嗯?”
“這燈您是怎麼得來的?”承乾坐久了覺得累,便趴在桌子上,問道。
“哦,父皇是從一姓徐的姑娘手中得來的。”太宗帝懶懶說道。
姓徐?承乾不知為何想到了徐惠妃,便忍不住轉頭問道,“父皇,她怎麼就給您了?”難不成父皇是以帝王的威嚴得來的?這可不像是父皇的作風!
太宗帝略微皺眉,將承乾的頭輕輕轉過去,嘴裏低斥道,“乖乖坐好。”
“哦。”承乾隻好又趴回桌子上,但還是忍不住開口,“父皇,您還沒回答我呢。”
“也沒什麼,父皇不過是跟她說,隻要她把燈給我,我就答應她一件事。”太宗帝淡淡說道。
“那她要您做的事是什麼?”承乾好奇追問道。
太宗帝輕描淡寫開口,“她想見我。”
“咦?”承乾略微睜大眼,又忍不住轉頭,一雙幹淨黑白分明的大眼睜得圓圓的,“她知道你是誰了?”
太宗帝幹脆將承乾抱坐在身上,摸了摸承乾的頭發,已經沒有滴水了,才放下手中的帕子,漫不經心回答道,“嗯,她知道,她很聰明。”
承乾眨眼,繼續盯著太宗帝,一臉期待的樣子。
太宗帝微微揚眉,“乾兒還想知道什麼?”
“就這樣?”承乾有些不解,“父皇您沒把她納進宮裏?”
不可能吧?!承乾記得父皇可是第一眼看見徐惠妃就把她接進宮裏的……
太宗帝皺眉,忍不住手指輕敲承乾的額頭,低聲不悅道,“你這孩子都在想些什麼?!你當你父皇是什麼人?看見女人就都要納進宮裏嗎?!”
承乾嗬嗬傻笑一下,摸摸額頭,心裏有些難以置信,父皇還真沒把那姑娘納進宮裏?!
太宗帝冷哼一聲,心裏為承乾竟然有如此想法而深為不悅,又見承乾嗬嗬傻笑裝糊塗,心裏又很是不甘,手癢的想捏捏承乾的臉,或者打打承乾的屁股,但見承乾摸著額頭的剛剛被自己彈了彈的地方,很明顯的紅紅一塊地方,心頭又軟了下來。
“你呀……”太宗帝揮退李福,低頭親了親紅紅的地方,有些無奈,“在你心裏,父皇就是這樣好色之人?”
承乾急忙搖頭,眨眼,討好道,“父皇精明威武,才不是那種好色昏庸之輩!”
太宗帝寵溺的捏了捏承乾的鼻子,又瞪眼警告道,“要是讓父皇知道你敢有這種想法,哼!”
承乾連連點頭,心頭默然,他不敢說,其實,上輩子在他心裏,父皇縱然不沉溺於聲色,可也是一風流多情的人。
太宗帝凝視著承乾,見承乾幹淨的眼眸甚是無辜,心頭知曉承乾心裏一定是不以為然,很無奈,卻也沒想去責備,心裏隻打算著得好好注意自己的平日行為,萬萬不能讓承乾有這樣的看法……
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不在乎世人對他的看法,或許他曾經很在乎世人對他的看法,但,哪怕是玄武門之事,他都不再在意了,或許將來後世之人,會就玄武門之事說他無情無義,會說他狠辣無心,都無所謂,玄武門之事永遠會是他無法洗去的汙點,但這汙點他甘願帶在身上。
可有一點,他無法忍受乾兒對他任何誤解或者不好的看法。
在乾兒心裏,他必須是最重要最好的!!
“乾兒,你剛剛在發什麼呆?”見承乾又轉頭盯著桌子上的琉璃百花燈,太宗帝忍不住開口問道。
承乾回過神,抬頭,很是認真的說道,“父皇,我可以把這盞燈送給母後嗎?”
太宗帝心頭一滯,果然……
雖然自己去弄這盞燈的目的也是因為知曉乾兒有這個意圖,但當乾兒開口說出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麵上強顏一笑,有些咬牙道,“當然可以。”
承乾淺淺一笑,笑容甚是溫暖,“謝父皇。”
太宗帝哼了一聲,低頭親了親承乾的額頭,才稍稍撫平心頭的鬱結。
夜色深沉,躺在床上,承乾被調整了姿勢,趴在太宗帝的胸膛上,太宗帝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承乾軟軟無力的腳,心頭有些微疼。想著,明兒個要在派人下一趟南方,那個孫思邈到底跑到什麼地方了?!
“父皇……”承乾不解,這個姿勢,他睡起來雖然會比較好點,但是父皇會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