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殿更加冷清的致竹殿,承乾想了想,示意小銀子推著自己進入致竹殿。
致竹殿裏,李恪一身素白袍衫,跪坐在桌案後,正專注的抄寫著什麼。
殿裏,隻有一個小太監伺候著李恪。見到承乾,小太監想上前行禮,被承乾揮手止住。
示意小太監退下,承乾又揮退了小銀子和小金子,自己推著輪椅上前。
看著李恪全身專注抄寫的東西,原來是佛經嗎?
再看看一邊已經冷掉的膳食。承乾沉默了半晌,才輕輕歎氣開口,“玄麟……”
李恪聞聲抬頭,見是承乾,微微一怔,隨即溫和一笑,“哥哥怎麼來了?”
承乾默然的盯著李恪好久,那明明不想笑,卻硬擠出來的虛假的笑容,才苦笑開口,“我一直想來,又不敢來。現在,看到你這樣笑,我倒覺得,我真的不該來。”
李恪一愣,隨即收起笑容,神情漠然。
“玄麟……你想恨,就恨吧。”承乾輕聲開口,“這樣……你會舒服一點吧。”
“不關你的事情。”李恪艱澀開口,壓低聲音道,“跟誰都沒有關係。”
母妃死了,文檮死了,這個世間隻剩自己,本來這些,就都跟誰沒有關係,不是嗎?
承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低聲道,“玄麟,別糟蹋了自己的身體……”
李恪微微點頭,神情依然漠然,“我會照顧自己的。”
承乾這才推著輪椅,慢慢轉身離開。
待承乾離開,李恪低頭,正欲再寫時,毛筆突然被抓住。
李恪抬頭,見長孫無忌緊皺著眉頭,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溫和一笑,“老師,您抓著毛筆,學生怎麼寫啊?”
“玄麟……別這樣對自己……”
“我很好。”李恪冷漠說罷,幹脆鬆手,重新再拿起毛筆,低頭寫了起來,不再看長孫無忌一眼。
長孫無忌凝視著那單薄瘦弱的李恪,半晌,才似乎下定了決心般,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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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來到立政殿時,長孫皇後正聽著宮女太監整理禮單的彙報。
見承乾來了,長孫皇後便揮手示意宮女太監下去,才對承乾溫婉笑道,“你父皇派李福跟我說,你要過來,怎麼到這點上才來?”
“兒子去看了青雀和玄麟,才過來的。”承乾說道,又看了看桌案上長長的禮單,不由笑道,“母後,長樂和豫章呢?這可是她們的終身大事,怎麼沒有來幫忙呢?”
“你這孩子不懂規矩,哪有女兒家操持自己婚事的道路?”長孫皇後嗔道。
承乾吐吐舌,他倒忘了這點。
不過……沒看見她們兩個人倒好奇起來,“母後,她們去哪了?”
“她們帶著高陽和兕子去看廟會了。”長孫皇後笑笑道,又神秘一笑,“聽說,你父皇派了長孫衝和李業詡保護她們……”
承乾嘴角一抽,他這個父皇做起嶽父來怎麼那麼大方?!
“好了,不說這個了,母後讓你來,是有事要跟你說的。”長孫皇後輕聲說道。
承乾看向長孫皇後,問道,“母後可是要跟兒子說,您要離開了?”
長孫皇後微怔,隨即皺眉,“你父皇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