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不該」又是什幺樣的「不該」?
愛上不該愛的人,不是因為愛的是同性而不該,至少他不是;他的「不該」是因為愛的人不可能愛他、是因為愛的人隻把他當弟弟看待,所以不該。
那,葉子豪的「不該」又是什幺?
看著陽剛卻也藏不住憂鬱的側臉,沉風羽不自覺陷入迷惑深淵。他明明可以把這份憂鬱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為什幺要故意讓他看見?
難不成……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
「我沒這幺打算。」葉子豪又點了根煙,零星的火花暫時引開沉風羽投注在他臉上的視線。「我要你,不必考慮你是否心甘情願。」
他說的是事實,沉風羽沒有反駁。幾次的對峙讓他學到教訓,熟知他的強勢作風,這樣的人不可能選擇以退為進的招數,是他錯想。「是啊,你有的是辦法威脅人。」
「你真了解我。」葉子豪低聲嗤笑道,拉他跳下車蓋,坐回車裏。
「要走了?」終於要離開這烏漆抹黑的地方。沉風羽慶幸今晚還算風平浪靜,至少,這個風浪的作手今晚異常安分。
但,葉子豪接下來的動作毀了他的慶幸。
助手席的椅背忽然毫無預警地往後倒,使得不知情的沉風羽跟著向後傾,跌躺在調成水乎的椅背上。
「你做什--唔!」
纏綿的熱吻阻斷沉風羽的話,被迫開啟的唇一樣被迫應和著共舞,隻能用手隔開彼此,徒然地掙紮,直到雙手被扣進霸道的虎口,強製在頭頂。
「證明我的話。」緩緩抬起埋在削瘦頸側的頭,連帶移開舔吻的唇舌,葉子豪半壓在他身上,與他互視。「我要你,不必考慮你是否心甘情願。」
「你真的瘋了。」輕喃得到的結論,不能說不訝異。愛一個人愛到四處找尋能暫時代替的複製品,這行徑,需要愛得多深才會瘋狂如斯?「為什幺不以對我的強勢去對他?就算不是心甘情願,至少,在你身邊的是你想要的真品,不是複製品、而不是替身。」
葉子豪聞言,退回駕駛座上,不發一語。
「愛一個人愛到連傷他都舍不得?」他沒愛過,就算不久前差一點就要愛上誰,也因為不可能而無疾終了,所以他不懂;他知道除了需要會傷人外
還有愛,但哪一個威力較大,他沒機會比較。「讓你寧可傷害自己、欺騙自己,這代表什幺?是深情?還是懦弱得不願看見他拒絕你的表情?」
「你話太多了。」
「我隻是不明白,為什幺你會選擇強留一個複製品在身邊,卻不拿同等的強勢去麵對他?你的作為,算是逃避還是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寧可傷自己也不去傷他?」
又一根煙燃起火光,迷蒙的白霧模糊車內的視線,誰也看不清誰此刻臉上的神情。
就像彌漫在車內的輕煙般,沉默也跟著充斥在車內,沒有人想先開口說話。
最後,是葉子豪下車的動作打破這份靜謐,頎長的身影,倨傲地朝車燈照不到的黑暗移去,唯一有光亮的,是在葉子豪唇間的煙。
沉風羽看著,不見他有停下腳步的態勢,在想到要克製自己的腳步前,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下車追著漸去漸遠的淡淡紅光。
***
還不到一分鍾,他慶幸自己追了上去,趕得及在葉子豪往更深的海裏走之前拉住他。雖然一時重心不穩讓兩個人狼狽地跌坐在不時有海浪湧上岸的海灘邊濕了一身,但總比死一個人好。
「你這個瘋子!」拍打上岸的海浪掩去沉風羽吼出口的錯愕,但冰涼的海水卻減不去那一剎那間因為葉子豪執意往海裏走的義無反顧而激起的緊張怒意,氣得他全身發燙。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冷靜。」漆黑中,葉子豪看不見壓住他的人是什幺表情,但事實上,他根本不在乎他是什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