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人,準備找錢。
「留著下次抵扣。」雷廷文不在意地說,全副的注意力都落在沉風羽身上。「希望下次見麵時你能有聊天的興致。」說完,便轉身往大門方向走去,沒有回頭,決絕得讓留在原地的兩人傻眼。
「這個男人不錯嗬!」很豪爽也很識時務的一個人,很好,他喜歡這種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考慮他?」連人家是不是這個圈子的人都不知道,就要他把他列入考慮?嗬,P.K.這媒婆做得可真胡塗。
「至少他不是葉子豪。」一提到這個名字,P.K.就擺出一張老大不爽的臭臉,幾年下來早成了習慣。「你還在他那裏工作?」
「嗯。」沉風羽回答得幹脆,他在一開始就已經將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訴他,他會知道自是當然。
「他不適合。」
不適合?沉風羽淺笑出聲:「不適合當上司,還是不適合當情人?」
「情人。」那種人,愛他或被他愛都是痛苦。「我在天使看過太多情情愛愛,累積的經驗可以寫成一本書。」
「是嗎?那身為愛情專家的你為什幺搞不定和你愛人的爭執?你們的冷戰還沒結束吧?」
「你……」P.K.瞇起眼,麵目猙獰。「你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拿一張笑臉刺人心坎的功力驚人。」真的感到心痛啊!
沉風羽手拿起喝習慣的YUKIGUNI淺啜一口,另一隻空出的手撐著下巴。「他隻是上司,不會是情人。」他太清楚自己和他的不同,若變成情人,他自己也無法想象那會是怎生的畫麵。
黯然的目光盯著黑色大理石材質的吧台台麵,因為燈光的明滅不定,台麵時有時會映出自己的臉--一張擁有和善笑容的臉。
明明與自己苦澀的心境不符,偏偏就是無法改變。
這張麵具戴得太久,已經不知道該怎幺取下了。無奈的他隻有對映在台麵上的臉扯開淡淡一笑。
頭頂忽然被一隻大掌壓下,令沉風羽抬眼看向大掌的主人,發現P.K.正以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
他抬眼看看額前的手腕,又移向P.K.。「你幹嘛?」
他也不知道。P.K.盯著自己的手,陷入迷惑的思緒,最後決定上下拍了拍,像拍惹人憐愛的小狗狗的頭一樣。
「P.K.?」
「這個……」他收手傷腦筋地按上自己的腦袋,側首想了想,黝黑的臉浮上兩抹淺不可見的紅暈。「我在安慰你。」
他很清楚風羽的感情歸向,卻不能開口點明。風羽的自尊心太強,當年在他察覺他對自己的感情並表明之後,幾乎有半年的時間不見他到天使來過,那個教訓他深深謹記在心。
那半年的時間他很擔心他,卻不知道他住哪裏,盡管自己算是和他頗有交情,但始終有段距離,他的私事隻要是他不想說的,他一概不知。
不管是誰,似乎都無法踏進他的私人生活。
該死不公平的是,隻要風羽想,便會有人自動打開大門迎接他踩進自己的私人生活,也不管留不留得住這樣一根比空氣還輕的羽毛。
真是個自尊心強的家夥。
允許自己看透別人的私事,卻不容許任何人踩進他的私生活,嘖!
之所以知道葉子豪和他的事--唉,那是因為葉子豪曾把矛頭指向他,到天使威脅他不準接近風羽。
一間之下才讓他把事情說出來,也才知道自己成了能箝製風羽的人質,真是氣死他了!
「很特別的安慰法。」沉風羽伸手摸上被拍撫的頭頂,哼哼笑出與臉上的和善全然不同的微惱。「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鬼。」
「你以為我會讓一個小鬼進天使?」在沉風羽空出的酒杯倒進威士忌,P、K.笑道:「未滿二十歲不得進入,門外不是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