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麼喪屍,統統去死!」

那一刻,洛西亞一直壓抑著的殺意,在一瞬間全部釋放了出來,他從桌上拿起一把小刀,「嗖」的一下向周旻扔去,準確地紮進他的心臟!

周旻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諾伊茲眼睜睜地看著洛西亞轉身離開,本能地向他伸去一隻手:「救我……」然而,洛西亞沒有理睬他,加快腳步,身子一晃便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果然……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當成自己的「戰友」,對他而言,他充其量不過是個隨時都可以犧牲掉的奴隸罷了。

如果能早點看清他的真麵目就好了……早點看清的話,他寧願被喪屍咬死,也不會投靠他。

吸入肺中的空氣越來越少,身上的力氣被一點一點地抽走,意識陷入黑暗,彷彿又回到了八百多年前,被裝進棺材的那一刻。

「嘎啦」一聲,休耶稍一用力便把諾伊茲的脖子擰斷了,然後沒去管他倒在地上的身體,輕盈地一躍出現在窗框上。

蹲在窗框上向下望了一眼,輕而易舉地看到了洛西亞和烏希索爾瘋狂逃亡的身影,休耶瞇了下幽綠色的眼眸,從窗框上一躍而下。

那一刻,誰也沒注意到,她的唇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翡翠石般璀璨的眼中有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光彩。

我的記憶,終於恢復了。

諾伊茲醒來的時候是懵逼的——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可是,熟悉的天花板,從窗外照進來的明媚陽光,都在告訴他——你沒死。

事實上,他真的差一點就死了,是鬱墨救了他。

鬱墨衝上二樓的時候,休耶剛從窗口跳下去,他本來是有機會追下去的,可是,餘光瞥到諾伊茲倒在地上的身體,他沒辦法坐視不理。

當奧拉捂著肩上的傷口,出現在房間裡,看到鬱墨把自己的血餵給諾伊茲的那一幕時,他的心情是複雜的,硬要形容的話,有點像自己的妻子當著自己的麵出軌的感覺……嗯,他一定是瘋了。

「為什麼救他?」奧拉的語氣很冷,雖然他偶爾鄙視鬱墨的時候也會用這種語氣,但是這一刻,他的語氣裡除了冰冷,似乎還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點像……吃醋?

鬱墨聽到了他的問題,卻顧不上回答,他起身把自己的手向他伸去:「快喝!再不喝我傷口就癒合了!我可不想再劃自己一刀,很痛的!」

奧拉無語,最終卻也隻能歎了口氣,抓住他的手,把他手腕上的血舔舐乾淨,肩上的傷立刻以一個看得見的速度痊癒了——那是被洛西亞打傷的。

若是鬱墨沒有折回去救他,或許他現在真的已經死了,死在洛西亞手上。嘖,誰讓自己的主人——鬱墨,投靠了休耶這個所有喪屍獵人的公敵呢?這種事,以後會變成家常便飯吧……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救他?」奧拉看著鬱墨把昏迷中的諾伊茲背到隔壁房間,拖上床的動作,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顯然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你又不是醫生,不需要遵守醫務人員的職業操守。他是洛西亞的人,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麼?」

「想多了。」鬱墨把諾伊茲成功搬到床上後,鬆了口氣在床沿坐下,終於有空回答奧拉的問題了,「我沒想那麼多,就是想救便救了啊!他要是敢恩將仇報,我們再殺了他也不遲。」

「有病。」奧拉翻了個白眼,繞過床走到窗口,向下看了一眼,忽然麵色凝重地皺了下眉——不知道為什麼,從洛西亞拉著烏希索爾逃跑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寧,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休耶不會無緣無故地追殺他們,難道她的記憶恢復了?

不……不對,喪屍還沒有全滅,這個世界還需要他們喪屍獵人,休耶沒道理這個時候對他們下手。到底是為什麼……

「奧拉,你是不是忘了?」忽然,鬱墨淡淡地開口,將奧拉的思緒拉回現實,「要不是你,我不會被喪屍咬,也不會被休耶拋棄。你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是不是不該救你?」

奧拉不敢置信地轉頭看他:「臥槽!你才忘了吧!是我跪在你腳邊苦苦哀求,發誓忠誠於你,你才救我的好麼!」

「哦……對。」鬱墨望天——他還真忘了這件事,畢竟自從他讓奧拉別叫他主人之後,奧拉對他的態度一落千丈,完全不是麵對主人時該有的態度,所以他以為奧拉當時隻是說著玩玩的,沒想到他還記得……

好吧,不可能會忘吧?雖然奧拉這個傢夥沒啥下限,但是,那樣的體驗,估計換了誰都沒辦法輕易忘記。

在鬱墨心虛的視線中,奧拉一肚子悶氣無處發洩,指著床上的諾伊茲,有些憤怒地說:「特麼這個傢夥什麼都沒做過!沒對你下過跪!沒對你宣誓過忠誠!現在卻享受著跟我一樣的待遇!我不服!」

「……」鬱墨無言以對。

「喂……說點什麼啊!」不知道是不是鬱墨的錯覺,總覺得奧拉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唞,「說啊,告訴我——宣誓過忠誠的我,跟他,在你心裡,真的沒有任何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