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段(1 / 1)

逐漸安穩下來。

便在這當口,那道遲來久矣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驀地響起。

因緣

聽聞動靜,景淵一個激靈,將視線猛地推往左側。但見霜白月光下一道凝重身影正左右搖擺,向前而行。黑衣玄裳,好不眼熟——不是狼兄,還能是誰?

嘖嘖,總算來了。

冷冷哼一聲,那些積鬱已久的煩憂,便如指尖雪,逐漸消散,隻惱火仍猶存了三分。不管怎麼說,整個慶功宴期間杳無一絲音訊,讓他在這四麵穿風的黑林子裏白挨三小時冷風,再好的脾氣,也給吹懵了。

景淵暫時沒有出聲,隻倚著樹幹慢慢站起,一動不動地盯著遠處黑影,抱臂恭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之間的距離,仍在數十米開外,僅有小幅度縮減。目不轉睛盯梢著的某人,忍不住打了兩次哈欠。專注的眼眸中,漸漸升起一絲狐疑。

就是尋常人走夜路再小心,也不至於速度和斷網的驢子一樣吧?何況狼兄也不是那種溫溫吞吞的家夥。

有詐!

此念剛起,景淵複又瞪大眼睛,仔細瞄向那不遠處的閑散身影。看他動作悠緩,左晃右蕩,身形不穩,好似阿飄……朝自己施施然走來的過程中,還間或夾雜了幾個踉蹌。腦中一番●

這麼想著,他便重新放出小黑,對天光雲影一抬手,正色道:“狼兄,帶路!”

沿著林道,二人速速離開了白虎城。馬蹄疾馳間,飛塵揚灑不斷。

沒多久,周遭平原夜景即轉為銀色大漠。

景淵看著前方風浪滾滾,渺無人煙,隻有蠍子怪的沙地,楠楠自語:鳳翔?

直到前方騎獸停在一處熟悉的洞穴之外,他才忽然醒悟,繼而不自覺地捂上脖子。

這不就是當初他被狼兄咬了一口的地方麼?!

真是個值得紀念的地方……獨自在心中感慨著,景淵先行下馬,熟門熟路地順著石壁摸黑向前。天光雲影收了魂魄,也跟著走進。

景淵走到最裏無風之處,隨手從空間囊裏拽了塊毛皮鋪在地上,隨即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滿是愜意。

雖然不比休息室的床鋪柔軟,回歸自然終是別有滋味。正當景淵閉眼享受著毛絨絨的觸♪感,天光雲影也來到了洞穴最深處,並且根據腳下的柔軟感覺,知悉對方已鋪就了毛皮。他在景淵身側坐下,開口道:“借我半塊地方。”

景淵半坐起身,斜靠著身後石壁,往裏挪了挪,同時問道:“差點忘了正題……慶功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排除著已被否定的想法,景淵繼續猜測,“狼兄,你是和人打架了麼?”

“我說過慶功宴中盡量早點趕來,又怎會生事。”

景淵心中一暖,狼兄果然一直想著他哩,可是為何還會遲來如此之久?

“既然沒有外敵,也沒和人起衝突……難道是有人放技能當煙火,不幸的狼兄你中了流彈?”景淵也覺得自己越說越離譜,卻不想黑暗中傳來狼兄的清咳。

“是暗算。”天光雲影嚴肅地說。

景淵不無好奇,糾正道:“可是能讓刺客職業的你中招,莫非這暗算無聲無息?”

天光雲影微歎口氣,回憶道:“當時木台上的表演已臨近尾聲,隻等逸天分派完酒後即可離開——

“誰知此番他帶來的並非烈酒,一杯一杯對飲著實過慢,我想著迅速了結,就與他提議,不如以壇為杯更暢快。”

景淵聽著又增幾分感動,狼兄為了早點趕來,竟能如此豪邁。但這樣一想,便更疑惑:以狼兄的酒量來看,難道會醉不成?

隻聽天光雲影續道:“逸天自是一口應允,拿起酒壇便仰天長灌,不待我動手,卻引起了旁側流螢反感,她說:‘你二人這般霸道,叫別人喝什麼?’一邊說著,她在剩下三壇中捧起一壇,往幾隻空杯中隨意注入一些酒,再遞與眾人,把壇子給我,笑道:‘獨占可不行……敬你。’”

“人家敬你哦,雲影長老。”景淵哼了一聲,撇撇嘴道:“不過酒精度不高的酒,有些女生喜歡倒也正常。後來有人醉了麼?”

天光雲影用右手摸了摸景淵的腦袋,溫和地開口:“總有人不勝酒力。”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

天光雲影考慮了一會,緩緩開口道:“我認為,酒中多半有問題——”頓了頓,傲然道:“你覺得我是會輕易倒下的類型嗎?”

景淵嘲笑道:“說半天,就是喝醉了啊?”

“不,不是醉,”天光雲影迅速否認,並強調道:“我的意識很清醒,惟獨身體動不了。”

景淵停止笑聲,有些遲疑:“遊戲中,還沒有毒藥一類的物品吧?”

“是沒有。但我可以確信,這是負麵狀態中的‘麻痹’。”

景淵暗自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