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鴻的冷言冷語根本影響不到她的心情。心裏唯一隱隱擔憂的則是杜老板,他去西安了還沒有回來,如果這個時候丟下了銀夢的事情跑去銀華,恐怕難以交代,畢竟大家今後還是要見麵的。隻有先應承下來,再等杜老板回來後想辦法脫身,主意打定,她無比愜意地去吃了晚飯。
晚飯後,王大鴻把她送到寓所樓下,習慣著也跟著下了車,一起往樓上走。
"幹什麼?"她止住了王大鴻的腳步:"你還真把這裏當成你的家了?"
王大鴻嬉皮笑臉地說:"你看,我都上來了……"
"回去,"她說:"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告訴你王大鴻,我雖然沒什麼名分,可實際上是杜老板的人,杜老板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他叫你過來是照看銀夢的生意,可不是照看我的床。你見好就收吧,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王大鴻嗆了一鼻子灰,仍不死心,可憐兮兮地說:"莉莉,別這樣兒……"
"哼哼。"韓莉莉輕飄地笑了一下,轉身上樓了,根本沒給王大鴻進一步的機會,隨手關了門。
王大鴻看著那關緊的房門,心頭一酸。
他知道,就算他把心掏出來放在那裏了,她也不會相信自己那是一份怎樣瓷實的真誠的愛,而且,就算她相信,又能如何呢?這個女人把鈔票看得比什麼都重,而把男人看得,比塵土還輕。
王大鴻悶悶不樂地回去了,長夜寂寥,他根本無心睡眠,翻來覆去地腦子裏回旋著無數個想法,但每個想法都似乎不妥帖,他想得到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這不得說是太難的事情,太難太難,或許,連韓莉莉也不知道自己心放到哪裏去了。
他越想越悶,最後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胡亂地打了幾通電話,然後聯係到了小豹子。
他問:"小豹子,最近你在忙什麼?帆哥呢?怎麼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兩個人在街邊兒上找了個夜宵攤子,坐下來燙了一壺紹興老酒,各自倒了一杯慢慢飲著,閑聊。
小豹子的心事王大鴻並不知道。從寧波回來之後,秀凝仍舊對他不冷也不熱,他根本無計可施。而這個時候蔣德馨找到了他。
蔣德馨麵色凝重,隻是問他是否查到了齊慕天的下落。
小豹子搖了搖頭,告訴幹爹,帆哥出去追查了,結果到底怎樣還要等待。
蔣德馨歎了一口氣,說:"看來,這筆買賣很棘手啊。"
小豹子不語,看蔣德馨的臉色。
蔣德馨說:"如果實在難辦,不如你發個信息,讓白帆回來算了。我不希望他在外麵冒險,你們都是我手心裏的肉,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幹爹的心裏過意不去……"
小豹子立即說:"幹爹,你別這樣講,咱們定金都收了,在江湖上混也得有江湖的規矩,如果退掉了,以後哪還有人找我們做買賣?……帆哥也說了,這次一定要辦成。因為……他想給您一份滿意的壽禮,然後,他會離開上海,回自己的老家……"
蔣德馨不過是在試探小豹子的態度而已,此刻看小豹子心意堅決,自然滿腹歡欣。這幾天客人又見了他,竟然把酬金提到了一百根金條--他在客人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種信息,那就是,女媧石根本就是無價之寶,不管它是什麼,客人隻要出得起價錢就一定會出。他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把那石頭握在手裏才好。可是目前情況很焦灼,石頭的下落不明,江白帆的去向也不明……江白帆不比小豹子那麼忠心,收養他的時候已經十三歲,對自己的父母和家鄉還有記憶,因此離開是遲早的事情,他從不想完全指靠。而小豹子呢,從孤兒院領出來的時候隻有八歲,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唯一效命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再生父母蔣德馨……想到這裏,蔣德馨歎息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