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對地上蹲著從背包裏拿救生繩子的多爾說:“多爾快點。”

“我知道。”

多爾拿起繩子的一頭打一個圈,然後比著姿勢將繩子朝著我和愛德華的方向扔過來。

也不怪多爾和希爾沒有走到更近的距離過來救我和愛德華,因為我和愛德華現在趴著的冰層都是很薄的,還是裂著的,就是隔著五六米距離的希爾和多爾都要小心他們自己的腳下,一個不小心,可能他們也會掉進海裏了。

繩子並沒有一下落在我們麵前,而是還隔著一小段的距離,我踩著水,還要穩著愛德華不沉下去,極力的伸長手臂去拿差一點就可以夠到的繩子。

“對不起,我沒有扔準。要不我再來一次?”多爾充滿歉意的聲音說。

“沒事。”正好我的手指把繩子一點一點的拔回來並抓在手裏了,我抖著唇說:“你們退後一點,剛才多爾扔繩子的時候,我聽到了冰裂聲。如要你們不找個厚實的地方,也不能把我和愛德華拉上去的。”

“嗯。”

我費力的拉高愛德華的右臂,把繩圈穿過他的右臂套到愛德華的身上,這樣斜肩式的套法不會傷到愛德華的脖子。

“溫、溫、溫旭,你、你、你、你呢?”愛德華不知是腰上的痛多一點,還是全身的刺痛多一點,四個字被他說得斷斷續續,氣若遊絲,我真的怕他下一刻就凍死了。

我抬起手在他蒼白失血的臉上狠狠地拍打了幾下,直到愛德華迷離的眼睛對我露出狠利的光芒,我才停手:“我等一下,希爾和多爾不能一下拉起我們兩個。你可要是這個時候睡著了,那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讓自己放鬆身體,隻要順著希爾和多爾的拉力就好。”

我是不知道我現在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或是顏色,但是當我示意希爾和多爾拉繩子時,他們看著我的眼神非常的複雜,就連我推著往冰塊上爬的愛德華更是複雜得我一點都看不懂。

我淡淡地對看過來的愛德華笑了笑,說:“不要用力哦,不然你的腰會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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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記—住—的。”愛德華一個字一個字說,說得很慢,很輕,很堅定!

————

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把愛德華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後,多爾和希爾一邊從愛德華身上把繩子解下來,一邊跟愛德華說著不可以睡覺之類的話,還拿出烈酒給愛德華喝了半壺酒驅寒。

我盡量趴著冰塊不動,保持著體力。

其實我真想沉下去,我感覺到小白鯨正在下麵跟一群凶猛的極地鯊戰鬥著,為得就是保護我。

真是一條笨鯨,我哪需要它的保護呀。

我回頭往我和愛德華掉落的地方看去,幽深的海麵上飄著零碎的冰塊,一股股暗紅的血湧上海麵,又迅速飄散,腥澀的海水味和血腥味充斥在這片海麵,引來更多的掠食性動物,和海豹區不少海豹的騷動,以及天空盤旋的海鳥。

————

“溫旭,你看什麼?不要去看,快抓住繩子!”希爾和多爾緊抓著繩子的另一頭,緊張地對我叫。

這回繩子扔得更近我,我隻要抬手就能夠到,隻是我趴在冰層上的手已經僵硬了,半天都抬不起來。

“溫旭,快拿起繩子套到身上去啊!快動啊!”

——

我現在是一個落在極地之海的普通人,所以,我隻能限於普通人的表現。

如果,如果我是人魚的身分被發現了,我可能又要被囚禁了,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海水中。隻是這裏不再是那個奇幻的大海,而是有著高科技文明的現代世界,那麼,我會被囚禁在永遠蒼白的實驗室。

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想。

我隻想自由自在的活著,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我是絕對不可以被人發現我的身分!

——

我如果不用人魚的力量,那麼我是真的動不了了。

這時,頭頂盤旋的海鳥被一陣轟鳴聲驚得飛遠。

我下意識的抬頭,埃瑪駕駛著小型直升機飛來了。

埃瑪是個全能的駕駛員,沒有她不會駕駛的交通工具。

加裏森一手扶著直升機的門,一手定著固定在直升機上的救生繩往我的身上套,還說話讓埃瑪把直升機再降低一點。

一前一上都有救生繩,可是該死的我的身體就是動不了,趴在冰塊上的手都粘在冰塊上了。

在螺旋槳的轟鳴聲中,加裏森大聲吼著:“溫旭,快抬起手把手套進繩子!埃瑪,妳可以再降低一點嗎?”

埃瑪的聲音也很大:“不行,現在是最低了!加裏森,你看準一點!”

“螺旋槳的風那麼大,繩子總是晃來晃去。溫旭現在好像沒有體力了!再不快點,溫旭就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