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一句“去醫院”傳進耳裏,讓我的心情又煩躁起來,早年打架滋事,由於年紀太小,被打到頭破血流送進醫院是家常便飯,每當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入眼一片完全的白,總是讓我的脾氣莫名地暴躁。
於是我抽手,想離開,他的力氣卻出奇地大,抓住我不讓我走。
看著他帶淚的臉上非去不可的堅定表情,我一瞬間心動,於是妥協,去了醫院。
醫院裏縫合傷口的時候我冷汗都下來了。
痛!真TMD痛!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劇痛讓我的脾氣達到臨界點,不想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我擺脫他去了酒吧,一進門就看見那個應該稱為我女朋友的人正坐在一個老男人的懷裏調情。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後的印象是吐了旁邊男人一臉一身。
朦朦朧朧中,好象聽到了小時候母親常哼的那首曲子。早上醒來卻隻看到周毓在床邊睡著,那莫名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之後的一個月我和他完全沒有交集,我的脾氣卻越來越暴躁。
母親的忌日那天剛好是學校舉行運動會的第一天,兩個平時老跟著我混的家夥把那個砍傷我的人抓到了。
學校的小操場上,我又見到了他,代替那個被我甩掉的女人,我帶他去見了父親。
我擁抱他,給他買衣服,照顧他,在他麵前泄露自己的情緒,母親死後,他是第一個影響我至此的人,莫名的害怕,讓我極盡所能地傷害他。
其實他哼的那首曲子,和母親哼的曲調完全不同,但我卻覺得懷念,是感覺吧,感覺很像,那種讓我思念了六年的感覺。
那天晚上他求我放過他,我頓時頭腦一片空白,再回神已經吻了他,我一瞬間崩潰,狼狽地逃走。
我告訴自己,隻要不再見他,我就能回到從前,我不想成為同性戀,那是,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直到他在我麵前暈倒,抱著他單薄的身體,巨大的恐懼將我淹沒,如母親死時,那真真實實的恐懼。
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我不願意失去的,那就隻有他了。
插章完
12
估計是我張大嘴呆楞的表情刺激到了謝將賽的自尊,他在半路下了車,讓司機把我送到學校。
站在校門口,我第一次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轉頭看著來路的方向,想著謝將賽臉上那懊惱又略帶一絲緊張的表情,咬咬牙,我向著來路跑去。
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想放棄,那個人是我灰暗至今的生命中唯一的陽光,他於我,早已不是小時侯看的動畫片中崇拜的偶像化身,我對他的喜歡,也早已不隻是喜歡……
氣喘籲籲地跑到謝將賽下車的地方,四處張望,他不在,失落漫無邊際地蔓延了上來,**在路邊的欄杆上,看著行人來來往往,不動,也不想動。
“周毓!!”熟悉的吼聲由遠處傳來。
十月的天氣也可以熱得讓人發昏,那是我第一次知道。
隨即,我有些虛軟的身體被摟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感受到他粗重的喘熄聲和劇烈的心跳聲。
“謝將賽。”我輕輕地叫著。
“你……”他好象順了順氣,然後大聲地吼出來,“你這個笨蛋!為什麼沒去學校?”
“還……算數……”我緊緊地回抱著他,不敢抬頭,“我……隻想……告訴……你……還……算數……”
沉默好象大軍壓境,我控製不住地顫唞起來。
謝將賽突然重重地將我壓在背後的欄杆上,痛感還沒來得及傳來,他的唇已經複了上來。
“唔……”他一條腿硬擠進了我的雙腿間,自身的反應和他的反應讓我有些害怕地掙紮起來。
“別……別動……”他聲音粗重地說著,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狀似痛苦。
我僵硬地站著,再也不敢亂動一下,直到他粗重的喘熄逐漸平複,牽起我的手問,“還要上課嗎?”
“嗯。”
趕到學校時,前兩節課已經結束了,正是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我走到座位坐好,身後有人敲我肩膀,我回過頭,“謝將賽!”
“我以後就坐這裏。”他不無得意地說著。
“可是……”我轉頭看著他以前的座位,以前坐我後麵的同學正坐在那裏。
“我換了座位。”
“哦。”我轉回頭,掩住心裏的竊喜。
下課鈴聲響起,我回頭看他,一下子笑了出來,他果然還在睡覺,我本來還有點擔心他那麼高,會擋到後麵的同學,看來根本就是我多慮了。
放學鈴聲響起的時候,我回頭看身後,謝將賽的座位上卻已經沒有人,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我居然不知道……
收拾好課本,我急急地趕回家,吃過晚飯之後,我將碗拿到屋外水池邊去洗的時候,謝將賽出現了。
“給你。”他將一個包裝精美地盒子塞到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