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頓了一下,他說:“在外麵,我還有點事,處理好了就過來。”
“我……知道……你……殺了……人……”我哭得抽氣,幾乎說不出話了,“是……我的……錯……”
“那個老頭告訴你的?該死!”
聽著他低低的咒罵聲,我隻覺得心越來越痛,“對……不起……對不起……”
嘴裏像有什麼要湧上來,我咳嗽著,越來越厲害……
“周毓!周毓!!”他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叫我的名字,我已經無法回應了,摸索著按下掛機鍵,聽著周老師在走廊上大聲地叫著醫生。
醫生和周老師衝進來的同時,手機鈴聲也尖銳地響了起來。溫熱的粘稠液體終於湧出了口腔,看著周老師拿起了電話,我掙紮著說出最後一句話,“不要……告訴……他……”
好像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中謝將賽還是初中時候的樣子,他在前麵走著,我在後麵跟著,他轉過頭來,惡狠狠地說:“不要跟著我。”
我咬著唇,倔強地看著他。
他回過身,繼續走,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我使勁地追,他卻越跑越快,漸漸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停下來,用力地喘熄,周圍一片空曠與安靜,隻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喘熄聲。
絕望感漫無邊際地蔓延,就在我感覺快要沉溺之際,一隻手拉住了我,那溫熱的觸♪感如此熟悉,一下子將我拉出了黑暗的深淵……
睜開眼,謝將賽的臉就在眼前,想伸手去摸,卻扯到傷口,痛得抽氣。
“很痛嗎?”聽著他擔心的詢問聲,看著他握住我的手,我已經心滿意足。痛?怎麼會痛?隻要你還在我身邊,再痛也甘之如飴。
隨即才又想起,我反握住他的手,“你……你沒事……吧?”
他狠狠地瞪著我,眼中卻滿是關懷,“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可……可是……你……你……”我著急地想起身,不在乎扯痛傷口。
他用力地按住我的肩,不讓我起身,惡狠狠地說:“別動!”
我就不敢動了,他握著我的手慢慢蹲下`身,將臉貼到我的手心,“沒關係……”他溫柔地說,“沒關係……”
17
我不知道謝將賽用了什麼方法,總之這件事被壓了下來,沒有做任何報道,好象沒有發生過似的。
謝將賽每天都在醫院陪我,我整整躺了兩個禮拜才能下床,返校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返校的那天他將我送到教室以後轉身就走,我吃驚地拉住他,“你……”
他轉回身握住我拉著他的手,低聲說,“放學後我來接你。”
“可……可是……你……你……”我一著急,說話更加結巴。
“我退學了。”他解釋道,“一個月之前就退學了。”
我目瞪口呆,再回神他已經離開了。
心不在焉地上了一天課,終於捱到了放學,早早地收拾好到校門口等,不一會謝將賽的車就到了。
上了車我立即就問他,“為……為什麼……退學?”
他將我的書包摘下來,摸摸我的額頭,“累嗎?”
“我……我在……問你。”我抓下他的手,牢牢地看著他的眼。
“不想上了。”他回避我的視線,轉過頭去。
“為……為……什麼?”
“就是不想上了而已,哪有什麼為什麼。”他淡淡的說。
我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是啊,他隻是不想上學了而已,又哪來的什麼為什麼……
但心卻抽痛得厲害,我抓住胸口的衣服,喘熄地問:“是……因為……那件事?”
“不是。”他飛快地否認。
“對不起……對……不起……”我疊聲地道歉,眼淚根本止不住。
“不是你的錯……”他緊緊地抱著我,“真的不是你的錯。”
後來的日子過得平靜如水,我照常上學,謝將賽上下學都會來接我。
我也沒有搬家,房主沒有再來要求漲房租,反而見了我都會滿臉堆笑,親切地問我有沒有吃飯。
我不知道謝將賽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的,但我也不想去追問,我已經不再迷惑,我要考上北大,我要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人,我不要永遠都被他照顧,我希望有一天也能照顧他。
那天上課的時候我的眼皮老在跳,心神不寧上了一天課,終於在放學見到謝將賽的時候稍稍安定了一些,靠在他身上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混亂的心緒漸漸沉澱……
在雜亂的巷口揮手道再見,我沿著陰暗的樓道慢慢往上走。
推開房門,屋子裏靜悄悄的,母親可能在睡覺。
將飯菜都擺上母親床邊的小桌,她還是沒醒。我走到她床邊坐下,輕輕地搖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