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夢魘(1 / 2)

我很難想象,有生之年我做的夢會如此清晰,清晰到根本難以分辨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我在這兩者之間徘徊了許久,終於,又一次地我從令人窒息的夢境中驚醒過來……

我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像這樣半夜被恐怖的夢驚醒了,而且最讓我感到惶恐不安的是,每當我半夜醒來,房間空蕩蕩的,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我多麼希望鍾尋能陪在我身邊,像往常一樣把我摟入懷中,撫摸我的頭,告訴我沒事沒事,可他……卻在外地參加聲樂考試,不能回來。

這大概是我這個月做的第三個清晰無比的夢了,每次夢醒之後,我卻再沒有了任何困意,隻能泡上一杯咖啡坐在窗台邊看著日出,傻傻地等著第二天的到來……

說實話,我是真的有些怕,一次兩次還好,可是每天都這樣做著渾噩的夢,我的身體也確實吃不消。

我無奈地掀開被子,下了床,把屋內的大燈點亮,頓時,明亮的光籠罩著整個房間。

我再一次從書桌的最底層抽屜裏取出了那個信封,那個對我來說真的十分重要的物件,我輕輕地展開它,一張破舊的地圖和一張破碎的雙人照片從信封裏散落出來。

我把它們拾起,拿在手上,像是端詳著百年珍貴文物一樣,格外認真地看著它們。

地圖是張很普通的地圖,坐標定位在離我這裏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上海市,我對這張地圖並不覺得熟悉,因為上海它不是我的家,而是外公年輕時生活居住的地方。

我琢磨了很長時間,卻搞不懂外公把這張地圖交給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他要讓我去地圖上的某個位置呢?可是就算我去到了那裏,以我的能力又能做些什麼呢?

另一張照片,不知為何它拿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破碎成了好幾半,我能依稀看清照片上的人是外公,可另一個人的模樣已經模糊得完全無法辨認。

外公為什麼要留給我這麼不清晰的圖像信息,是在暗示著我什麼?

我腦袋裏冒出了個很可怕的念頭,其實是想到了另一種比較耐人尋味的可能——那個轉交給我信封的俄國老板,他會不會私底下在照片上動過手腳?這一點,我根本無從考證。

深夜裏的思維使我感到心煩意亂,前不久的頭疼還沒有好的徹底,再加上連日也得不到好的休息,我的頭疼在不斷加劇著。

匆忙地把地圖和照片都完好地塞回信封裏,我才感覺到心安不少,可我的視線卻停留在了桌麵上一旁的一堆鉛筆當中……

看著這鉛筆,我竟出了神,一瞬間,腦子裏浮現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想到了我的外公——就是被人用鋒利的鉛筆尖狠狠地插進喉嚨處流血過多而死的。這變態的凶手竟然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去對待一個年近八十的老人,我仿佛聽到了耳邊外公微弱的求救聲和**聲……

我越想越痛苦……

這種喪親之痛是很難釋懷的,想到這,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噴湧而出……

我又想到了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夢,它們是恐怖的,血腥的,充滿著暴力的,即使我不敢去想,但它們就好像突如其來的寫作靈感那樣,毫無征兆的迸發著,抑製不住的在我腦中瘋狂地翻湧……

一個又一個晚上,我被這些夢境捉弄的筋疲力盡。

不過,很令我開心的是,我在那裏見到了我的外公,他總是慈祥地看著我笑,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隻是麵帶著微笑,連蒼老得滿是皺紋的眼角都帶著濃濃的笑意……

第一個夢裏,我就見到了他。是在那家早餐店門前的十字路口處,車輛川流不息,周圍的人來來往往,隻有外公一個人站在我對麵的街口,他一直沒有動,就停在原地,我興奮地朝外公招手,他好像看到了我,笑得無比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