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境內,子虛山。
這裏雲霧繚繞,瀑布飛瀉,水汽蒸騰,樹色鬱鬱,草色青蔥。山巔的懸崖,雖高萬丈,但景色清麗,並不讓人望之而心驚膽戰。這懸崖,也有一個很美的名字:無憂崖。
無憂崖上,兩位白衣男子對立。他們腰背筆直,像兩棵青鬆。山風吹動他們寬大的衣袖,衣袂如流雲般變換。
這二位,一位中年人樣貌,他眥目欲裂,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啖了對麵人的血肉。一位年輕俊朗,他麵帶笑意,儀態平和,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麼能破壞他的文雅氣度。
他們身旁立著五位須發皆白的老人,他們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是來自無極的五位長老。中間的長老先開口,聲音如洪鍾:“文承安,元鬥,你們二人,定要搶這無極掌門之位,爭個你死我活麼?”
一位先開口:“元鬥本無心掌門之位,但縱是粉身碎骨,魂魄無依,也不能讓這卑鄙之人坐上無極掌門寶座!”
眾長老神色各異,但大都覺得元鬥看人不清。文承安在無極修煉數百年,沒有做出任何有損門派利益的事,反而憑借他千年難遇的才華,使無極中興,其餘六門震恐。連前掌門都格外讚頌文承安,稱他是千古第一人。
“師兄言我為不義之人。可承安心係無極,一心要振興門派,無論他人置我於何境地,此心不可動搖。”
文承安目光堅定,神情肅穆,風吹動他半散開的長發,幾縷拂過他白玉般的麵頰。
眾長老動容,看著這位才貌兼備的後生,仿佛看到了無極未來的輝煌。
元鬥也是天資出眾的人,他修行時間也比文承安長。二人平時練武比拚,勝負各均。如今一戰的成敗,是關乎生死存亡的,無論哪個離去,都是無極門派不小的損失。眾長老也是無法,終於,不得不宣布。
“無憂崖決鬥,勝者為無極掌門,開戰!”
元鬥抽出寶劍,劍身如鏡,寒光淡淡,如臥龍出淵,氣勢磅礴。
文承安收起笑意,緩緩抽出自己的劍,霎時間,眾長老一片嘩然。
“啟離劍!”一位長老驚叫。寶劍啟離,傳說中天君景羅的佩劍,削骨如泥,寒氣透骨,隨意看去與外觀平常的劍並無二致,而陽光下,劍身碧藍,有白霧隱隱纏繞,角度變換,光澤暈染,那藍色似乎會流動,變幻莫測。
文承安輕輕彈了一下劍,嗡鳴聲起,餘音久久不散。
“他這是下了殺心呀。”一位長老喃喃自語。
元鬥心中一驚,隨即放下雜念,運作靈力,浸潤腑髒,提劍向文承安衝去。文承安儼然不動,他靠近了才猛地閃身,啟離劍立起,“叮”的一聲,兩劍相碰。文承安用劍身擋住了元鬥刺過來的劍。
隨即文承安手腕一按,壓住元鬥的劍,再一挑,一俯身,從劍鋒下堪堪閃過,長劍一掃,劍刃掃過元鬥腹部。
這一串動作僅在轉瞬間完成,眾長老鷹一般銳利的雙眼隻看見文承安忽然俯身,下一秒元鬥的白衣就染上了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