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1 / 2)

,但一般都不怎麽疼,你讓他敲幾下,他的氣就下去了。”

頓時一屋子人哭笑不得,氣氛輕鬆不少,莫一寧什麽也沒再說,隻是握緊了景虹的手。

天色剛好泛白,夜裏下了雨,地上還是濕瀝瀝的,離別的時刻總是會到來。

宮中有規矩,不是貴族或無官無品的人,是不能從正宮門進出的,所以以景虹現在的身份,隻能從平時奴才們走的小門出宮。莫一寧也選擇陪他一起走小門,如歌已經收拾好,早站在門邊等著。

此時該來的人都來了,拓拔月更是不在話下,可沒想到連不該來的也來了,堂堂太子正站在小門邊。因為夜裏下過一場大雨,通往小門的路滿是泥濘,景瑜一身華服站在那,極不和諧的畫麵看起來有點唐突。

“虹兒,這個你收著。”拓拔月把一直別在腰上的竹蕭放在他上裏:“以後如果有走投無路的一天,就拿著它去找一個人。”

因為離別來得太突然,很多很多話沒時間說,景虹咬住唇,一步三回頭地走著。那片溫暖的淡藍色越來越遠,拓拔月伸長手臂揮了又揮,即使已看不清彼此的臉。

“殿下,讓我隨你一起去吧。”小亮背著包袱趕來。

景虹看著他全副武裝,小小的身軀背著一個大包袱,一臉認真的模樣有點可笑,但是卻很可愛。到底是從小陪他一起長大的人,平時雖然沒心沒肺的欺負他,但是到了這時心裏還是舍不得的。

“我已經不是什麽殿下了,你跟著我最會吃苦,還是在宮裏安定點。”景虹拒絕道。

“那我以後喊你主子,不管你是不是王子,一輩子就認定你是我主子,別想就這樣拋棄我!”小亮大喊。

景虹還想說什麽,卻看到一片鮮豔的顏色飄過來,伴隨著一陣焦急的呼喊:“虹兒!”

“我們走吧。”景虹立刻拉起小亮。

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將賢妃遠遠地丟在後麵,仿佛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小小的木門拉開,莫一寧和如歌先走了過去,景虹忍不住又回了下頭,把那道淡藍色的身影刻在心裏,才和小亮一起抬起腳。

“怎麽?不跟本太子道個別就走嗎?”景瑜忽然說。

景虹狐疑地看了看他,才冷冷地道:“太子殿下保重。”

沒想到景瑜聽完,便冷哼一聲便轉身而去,弄得小亮也是滿頭霧水。

故意不去聽那陣淒涼的哭喊聲,他們沿著紅色的宮牆向前走,又過了好幾道門。一路上出奇的安靜,隻有陣陣腳步聲響起,讓人莫名的心慌。

“虹兒…你不要母後了…連最後一句話也不跟母後說……”賢妃跌坐在地上抽泣。

拓拔月扶起她,苦著臉歎氣:“讓他去吧,我派的人趕得及時,總算讓你看到他最後一眼。”

賢妃連妝也沒上,一臉淒楚地道:“這麽多年了…他始終不肯原諒我這個當母親的……”

拓拔月沒再說話,他深知景虹的性格,情感都比普通人來得強烈。還是幾歲大的孩子,寧願每夜躲在被窩裏哭,也不肯原諒拋棄過自己的母親,一旦恨一個人會恨得如此徹底。

相反的,他的愛也是如此徹底,每滴血每根骨頭都可以為愛燃燒,甚至是不惜一切地犧牲自己。

幽幽地歎了口氣,拓拔月轉身走入朝陽中,一身藍衣如此惆悵。

孩子,祝你幸福。

總算走出了像迷宮一樣的宮殿,眼前是寬闊的街道,清晨路上行人不多,隻有幾個小販挑著擔子準備趕去做生意。

莫一寧看著始終寂靜無語的景虹,對如歌說:“昨晚大家都一夜沒睡,先找間客棧先住下吧,休息好再趕路。”

景虹知道他體貼自己,這時應該越快離開都城越安全,於是抬頭對他一笑,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別勉強了,你也累了吧。”莫一寧牽起他的手說。

看著兩人十指緊扣地走進客棧,如歌眼波閃爍了下,什麽也沒說,隻是拉起衣袍的帽子,遮住臉上的疤後才跟著進去。

“好好睡一覺,什麽也別想。”莫一寧輕柔地幫他拉起被子,坐在床邊看著。

景虹點點頭,疲憊地合上眼簾,飄蕩了一整夜的心此時才安定下來。這個男人雖然不會說好聽的話,總是一臉木訥正經的表情,卻會默默做許多體貼的事,給人一種可以安心依賴他的感覺。

幾乎不用多久,景虹就完全睡著了,朦朧中仿佛身子飄呀飄,去到了某個熟悉的地方。

那裏有簡陋的小木屋,有用竹子圍起的籬笆,小屋旁種滿了草藥,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男人正彎腰在籬笆裏忙活著,見到他隻是抬頭淡淡一笑,又繼續幹自己的事。

忽然衝出了許多人,他們穿著一身盔甲,腰間別著武器,凶神惡煞地抓住一個小男孩,硬是把他拖到院子外麵去。男孩嚇得哭喊起來,望著遠處躲在假山後的母親,不停地呼喚著她。

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走過來,隻是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對侍衛擺了下手,示意把男孩拖走。

男孩害怕得拚命顫唞,對著假山的方向哭得更大聲,卻見那一個女人滿臉是淚地看著他,眼裏有著絕望和恐懼,卻始終不肯上前一步。最後一抹藍色的影子蕩過眼前,把他抱進了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