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景虹合起眼時腦海裏隻有一個疑問:這些人為什麽要這樣對他?為什麽?

他是被一陣抽泣聲吵醒的,醒來時天色已暗,景虹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鼻涕淚水濕得滿臉都是的小亮。

“主子,你終於醒了,頭還疼不疼?”小亮趕緊問。

景虹有點吃力地撐起身軀,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裏,周圍隻有簡陋的幾樣家具,應該昏迷時被人抬進了客棧裏。

“其他人呢?”景虹撫著額頭問。

“不知道,他們要我照顧你,我剛才查看過,窗子封死了,門口有護衛在把守。”小亮的意思是逃跑無望。

景虹點點頭,摸了摸額上的紗布,輕壓下去立刻感覺到一陣刺痛。

小亮連忙喊:“別動,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包好的。”

原來是小亮幫他包紮的,景虹聽到不知道為何有點難過,那個人真的不管他死活了嗎?

“主子,來吃點東西吧,你瘦了好多。”小亮拿起饅頭和水遞過去。

景虹苦澀地一笑,接過道:“過著這樣的日子,能不瘦嗎?”

小亮立刻又濕了眼眶,心疼地看著他:“主子……”

隻喝了一口水,景虹潤了潤嗓子,壓低聲音說:“如果有機會你就逃跑吧,他們針對的人是我,你一個人逃跑應該容易多了。”

小亮聽完死命地搖頭:“不行!要跑一起跑,我是沙國人,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反倒是主子你的處境比較危險。”

“聽話,一有機會就跑,別管……”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景虹立刻禁聲。

莫一寧拉開門走了進來,看著神色不安地兩人,他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不急不徐地走到床前,對景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悠悠地開口。

“你出去。”他看向小亮。

小亮想也不想地攔在景虹身前,硬是壯著膽子說:“你想要幹什麽?”

沒等莫一寧發話,景虹已經按住他:“出去吧,我不會有事了。”

“不行。”小亮看著不動聲色的莫一寧搖頭。

“出去!”景虹聲音大了點,可是嘶啞的嗓音聽起來沒什麽魄力。

抵不過他的堅持,小亮隻能惶惶不安地退出去。莫一寧坐到了床邊上,用幽深莫測地眼神注視著他,誰也沒先開口,房間裏的氣氛有點壓抑。

“怎麽還不吃?”莫一寧看著他手裏的饅頭說。

景虹恨恨地咬了一口,吞下去時卻被幹澀的饅頭噎到,頓時漲紅了臉咳嗽起來。莫一寧把杯子遞了過去,還伸出另一隻手拍著他的背,讓他好受一點。

景虹狼狽地喝下水後,卻因為他的舉動心裏一抖,立刻側身避開。

莫一寧卻沒多大反應,收回了手又問:“傷口疼嗎?”

他的淡淡帶著溫和的語氣,仿佛像變了個人,又仿佛什麽都沒變,他還是在炎國所認識的那個莫一寧。景虹撇過頭不去看他,多日來的勞累,讓他連開口罵人的欲望也沒有。

但莫一寧卻坐近了點,捏住他的下巴問:“說來聽聽,你今日學到了什麽?”

景虹忍不住氣憤地罵:“你們沙國人都是瘋子!”

沒想到莫一寧卻不被激怒,反而笑了下:“你說得很對,還有嗎?”

“呃?”景虹為他奇怪的神態困惑著。

“還有嗎?還學到了什麽?”莫一寧又問。

在幽暗的房間裏,他清楚地聽到兩人呼吸交疊在一起,若不是額頭上的傷痛提醒他,景虹甚至以為白天那個殘忍惡毒的男人不是莫一寧。

“很好玩嗎?”景虹瞪著他,顫聲吼:“你這樣愚弄我很好玩是嗎?怎麽?假裝自己失憶了嗎?折磨完了再給點甜頭,這樣你認為很好玩嗎?”

莫一寧捏住他下顎的手一緊,頓了許久才說:“你認為寡人是在愚弄你嗎?”

“難道不是嗎?別告訴我你是突然良心發現了!所以來向我懺悔道歉的!”景虹歇斯底裏地錘打起來。

“你說是就是,寡人就是在耍著你玩!”莫一寧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整個人壓了上去。

以景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力反抗,被緊緊地壓在了木床上,他不由恨起自己不爭氣的身體,眼裏滿是屈辱的淚光。剛才掙紮時衣領被扯了下來,胸膛上有幾處被石子砸傷的痕跡,青青紫紫的一塊塊,被他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格外醒目。

莫一寧定定地看了他許久,最後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用被子把他裹了起來:“睡覺!”

“不要!”景虹立刻又掙紮。

“難道你想睡囚車嗎?”莫一寧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得很緊,讓他隻能在被子裏扭動著。

景虹掙紮了一會,很快就再沒力氣了,身子陷入了柔軟的被子裏,比起連日來囚車堅硬的木板,確實讓人無法抵抗。不一會,他漸漸合起眼簾,呼吸聲也變得平勻,任滿身的勞累把他拖入了夢鄉。

借著那一小盞油燈微弱的光,莫一寧凝視著這張消瘦而憔悴的小臉,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

在沙漠裏趕路每一天都是艱辛的,白天烈日當頭,光是站久了就被曬得一陣陣暈眩,汗水黏糊著衣服怎麽也幹不透。夜晚更是難捱,前無村後無店四處幽黑,周圍都是平坦的沙海,當寒風刮過耳邊時,冷得人隻能抱住手臂抖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