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汐在他身後冷笑道:“你能?”
鳳致歎道:“不能。”
長空萬裏,墨紫如畫。極目遠望,天開一線,雲霞蒸蔚,吐出一點紫紅,逐漸變為橘紅,金紅,最後豔紅如火,自雲海霞光中噴薄而出。
隨著紅日東升,整座蜀山,都被籠罩在金光之中,尤其是金頂,更是金光燦爛,近於輝煌。
林墨汐低聲道:“日出了。”
鳳致歎道:“此處日出氣勢恢宏,不愧金頂之名。”
林墨汐微笑道:“鳳三若是死在這裏,倒也不冤了。
隻聽一個如同洪鍾的聲音響起,雖然相距甚遠,但聽在耳中卻震得耳膜作響。“金頂誅鳳,確是美事一樁。”每說得一個字,那聲音便近了數丈,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已立在兩人不遠處。
林墨汐笑道:“杜掌門,看樣子是你來得最早。”
杜橫洛放聲大笑道:“誅鳳三,不早怎麼行?誰能殺得了鳳三,在江湖上莫不能威名更盛。誰都想割下他這顆頭鼎。”見林墨汐抿唇笑了不語,道:“林仙劍笑也罷了,我杜橫洛本身便是武人,快言快語,比不得你文武全才。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今日這鳳三的命,我是要定了!”
鳳致淡淡一笑,也不理會,背轉了身子去看日出。杜橫洛正覺下不來台,忽聽到一個清越的聲音長笑道:“杜老哥,怎麼,被人給晾在一邊了?”
一人白衣如雪,唇角含笑地走了過來,正是衛青漣。林墨汐笑道:“衛門主,有禮了。”
衛青漣笑道:“杜老哥說他最早,我看來得最早的還是你。”
林墨汐神色不變,笑道:“以逸待勞,豈不是好。”
衛青漣點頭道:“不錯不錯,我本想昨夜裏便上這金頂相待的,卻被些瑣事耽擱了半日,連日出都沒趕得上看。”
鳳致神情漠然地站在一邊,似對他們的對答充耳不聞。
隻聽如落葉般的落地之聲,三男一女飛掠而來。一人紫衣金冠,服飾華貴;一人一身灰袍,卻似個鄉下村農;一人素袍緩帶,麵目清秀。另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容貌甚美,隻是臉上一道疤破了相。
衛青漣、杜橫洛、林墨汐都上前見禮,鳳致微微皺了眉,有些不耐。
紫衣金冠的宋天離冷哼了一聲,道:“鳳三公子可是不耐煩了,等著早死早超生?”
鳳致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七大派同樣是在碧山上圍攻我,最後也落了個慘敗。不知道今日的七大派,會不會有點進展?”
語氣淡泊,但話中的譏刺之意是掩都掩不住的。蘇淺漪第一個忍耐不住,拔劍出鞘,喝道:“鳳三,你好大的膽子,敢侮辱我等?”
鳳致也不回頭,帶了笑道:“鳳三哪有侮辱之意?隻是提醒一下各位忘了的事實而已。”
蘇淺漪長劍雖然出鞘,卻頓在空中,一時不知道是刺出還是收回的好。林墨汐一笑,回指輕撥了她劍身,道:“蘇掌門何必心急,還怕他長了翅膀飛上天去不成?”
衛青漣點頭笑道:“不錯,這金頂之上,一旁便是萬丈深淵的舍身崖,他能逃到哪裏去?今日,鳳三的命是要的,寒月芙渠也是要的。”
鳳致眼中忽現出些微的迷離,漫聲道:“寒月芙渠……各位拿到此花,是準備把這花扯成七瓣,一人一瓣麼?”
屈嵐喝道:“得了寶藏,我們七派自當平分,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鳳致輕笑搖頭,道:“我無意挑撥,隻是好笑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為了寒月芙渠裏所藏那樁寶藏,心懷叵測,各逞心機。那也罷了,痛痛快快說明也好,何必定要掛個替天行道的招牌,豈不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