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急地道:“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法力損耗得太多了?”我望著他,滿心的疚意,“都是因為我這個病……”
“病?”他垂下眼眸,低聲道:“不,不是病。”
“不要緊的,並沒有損耗什麼法力。”他忽而抬頭對我一笑,“不要擔心。”
他笑起來很好看。
“先不要動,我給你療傷。”他輕聲道。
我回神,有些慌亂地點點頭,然後又醒悟過來,連忙道:“不行!你剛剛才施用過法力,不能再……”
封隱皺眉:“坐好了!你怎麼這樣婆媽?”
婆,婆媽?我氣。
封隱:“大傷未愈又加上過度疲乏,再不好好醫治,你明天就爬不起來了。”頓了一會兒,他又補上:“你信不信?”
我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樣嚴重。不行,我明天還要找方隱的!
隻好妥協。
封隱卻遲疑了。望著我,他突然虛拳抵唇輕咳了一下,臉頰浮起一小片緋紅。
“那個……咳,我的療傷方法有一部分比較特殊……”他躊躇著,“你最好別看……”
“好。”我鄭重點頭,“我不看。”
莫不是家傳的醫術,不能為外人所知吧?
可以理解。
他又看我一眼,神色更不自在了,“不行,你還是能感覺得到的……唔,這樣,我先讓你昏睡半個時辰,如何?”
探詢的目光裏夾雜期待。
我考慮著……
可是,對上他那灼灼的目光時,我發現自己實在無法拒絕。
“也好。”我道。
他舒了口氣,輕輕地笑了。
19.封隱篇禁忌之戀
他瘦了一些。
我的手輕輕撫過他舒展的眉心,再慢慢撫下。
他的雙眼已經安然閉合,高挺而不乏柔和的鼻梁旁,長長的眼睫觸到了我的手心。
多少個黑夜裏,我就如此刻一般,靜靜的守在他身旁,用雙手讀取著這個熟睡的男子;多少次,他的容顏在我的掌心裏漸漸明晰……
我的手微微偏過一些,覆住了他的側臉。
這些天裏,他過得並不好罷——本就瘦削的麵頰現在已有了少許的凹陷,雖以肉眼看不出來,但我的手能感覺得到。
淡淡的月華之下,他那仍然俊逸豔麗的麵容呈現著半透明的蒼白;而以美麗弧線環成的唇瓣已然失去往日淡色的櫻紅,變得毫無血色。
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脆弱的琉璃人偶,高貴而美麗,卻是極易被碰碎。
我輕歎一口氣。
想起離開隱竹山前那幾天裏,他跟我說話時總是不舍地看著我,臉上帶著溫柔的神情;想起那時我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而他卻時不時輕輕皺眉、失神,一個人暗暗難過著的樣子……
他不知道,那時我已經聽到了竹樓上他和澹台若的對話,他的語調,那樣哀傷——盡管他一直在努力地掩飾著,但,我能聽出來。
我也在難過——這個呆子這樣傻,居然以為自己這樣做就能為我準備好一切。
他真的不知道麼?我隻有和他在一起時,心,才是溫暖而安定的……
這個無藥可救的笨蛋!
……
他走的那天早上,我“睡”得很沉。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我的心腑卻像被這歎息揪緊了,連呼吸也要停滯。
溫軟的唇碰觸我的額角,但隻是一下輕觸,那溫暖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