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玉認真地看著他,眼神幽深而莫測,許久,他卻突然笑了出來。
對,笑了出來,像是為了嚇唬小孩子而故作嚴肅之後終於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盧愈呆呆地看著他,方才的陌生和恐懼還沒有離他遠去,可是嘴裏卻被塞進了一顆可口的蠶豆。
“看你那傻乎乎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想逗你一逗,誰知道你竟然還當真了,哈哈哈哈。”周從玉笑得難以自製,整個房間都回蕩著他刻意壓抑卻掩飾不住被取悅的笑聲。
盧愈驟然覺得臉上發燙,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充斥滿他的心頭,讓他覺得惱羞成怒。
他哼了一聲,一把將糕點和蠶豆塞到周從玉懷裏,還使勁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黏糊糊油膩膩的手,然後翻了個身把薄毯往頭上一裹,用屁股對著周從玉以示他的憤怒之意。
誰知周從玉拍了拍他的屁股道:“屁股很翹,摸起來倒是不錯。”
盧愈翻身也不是,不翻身也不是,覺得自己的屁股被覬覦的他隻好把毯子裹在屁股上,臉對著床內側的牆壁幹瞪眼。
周忽悠怎麼還不滾去睡覺?!
溫熱的呼吸襲上了盧愈的側臉,盧愈僵硬地一動不敢動,結果一個柔軟的東西蹭在了他的耳朵上,在他的耳後輕輕一舔,又立刻離開了。
“早點睡吧
31、鱸魚有雙紅耳朵 ...
,已經很晚了,就算你真是條鱸魚也該睡了。”逗弄完這條都快可以出鍋了的烤鱸魚,周從玉不緊不慢地悠然道,仿佛之前的調♪戲之舉隻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意外。
盧愈豎起耳朵聽著周從玉關門離開他的房間,許久,惱怒地踢開被子低聲咒罵:“周忽悠,你屬貓的嗎?舔一條鱸魚做什麼?!”
門外的周從玉自然聽得到盧愈的聲音,他聳聳肩朗聲道:“第一次見到鱸魚有雙紅彤彤的耳朵,自然覺得十分新奇。”
盧愈在床上把枕頭捏了又捏,恨不得把它當周從玉那張討厭的臉,又恨不得抄起彤城的特產拍在他臉上。
這一夜注定有人要失眠了。
第二天盧愈頂著一雙黑眼圈揉著眼睛起床,太陽已經爬得老高了,他打著哈欠去尋覓吃的,結果看到周從玉和原折劍拿著一封信嚴肅地討論著什麼。
盧愈其實挺不想和周忽悠說話的,可是又覺得有意避開他就像是小姑娘家似的,顯得忒小氣,於是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還熱絡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師父寫了封信過來,說他寄給徐衍武一封約戰涵,讓我去赴約,說是如果沒有埋伏就上去捅死他,有埋伏就改天捅死他。”
盧愈點頭道:“看得出你那師傅捅死徐盟主之心相當堅決,莫非盟主當初也捅過你師父?嘖,忽然覺得這個捅字怎麼這麼邪惡呢……”
“餓了吧,吃點東西。”周從玉笑眯眯地拿起盤子裏最後一個包子塞住了盧愈的嘴,盧愈這才老實了,吭哧吭哧地咬包子,聽兩人說話。
“你師傅對天義門的誤會已深,如果沒有有力證據,隻憑徐盟主一麵之詞隻怕沒法取信於他,但是找證據這事恐怕麻煩頗多,所以我的意思是引蛇出洞。當初芙蕖宮被滅之後原沐雨逃過一劫,而芙蕖宮的秘法現在隻有他一人知曉,所以幕後主使必然不會放過他。當初芙蕖宮被滅之後功績歸於天義門,未嚐沒有挑撥陷害的意思,若是徐盟主詐死,芙蕖宮少主原沐雨重現江湖,幕後之人一定會出現,到時候無論是要尋找證據還是勸服原沐雨都會容易許多。我想徐盟主為了洗脫身上冤屈,與原沐雨重歸於好,一定會大力配合的。”
盧愈咽下包子拍了拍手:“掌門英明,包子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