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3)

穿梭的人影,在交錯的空隙當中,終於,他看清楚了那方倚著窗站立的,正是那氣質卓然的向海藍。

上一次兩人的會麵是在鼓幕上,為著公司利益前途各執一詞的爭吵,不過兩個星期,卻有分別許久的錯覺。

"海藍!"景賢隔著人潮喊,發現自己的心跳因這久別重逢而加速。

海藍手執一杯香擯,神態自若地看著人群在眼前走動;雖然身邊沒有認識的人,被人潮孤立,但他的心情看來沒有絲毫變壞,甚至好得嚇人,他的唇邊掛著一抹溫柔的笑。

在這驚人的音樂與吵鬧中,海藍居然聽到了景賢步走近他。

海藍本來從容的神情隨著景賢走近而越來越嚴肅,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全看進景賢眼中。

他想起海藍在他出國前曾經說過:"我把你調走是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用多加猜測,我不會在得不到的東西上多下工夫,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興趣,隻希望你走得越遠越好。"

海藍應該是討厭他,甚至避他唯恐不及,也難怪海藍會擺出這種戒備的神色看著他。

後悔自己興匆匆地跑過來打招呼,一氣惱,景賢衝口而出就問:"你來幹嘛?台北不是有舞會?你沒參加?"

口氣真衝!

海藍眉頭皺起,像遇到敵人的刺蝟,整身的刺都擴張出來,馬上迎戰:"茱麗是我的大學同學,你不知道嗎?她寄邀請卡給我,所以我來了,就這麼簡單。"

為了證明似的,他從上衣口袋掏出邀請函,跟景賢的邀請函一模一樣,連字跡也優美得分毫不差,海藍將邀請卡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你身為高階主管,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反正是辦給員工玩的,有何差別?"

"這會影響員工向心力,你不應該這樣做,那會讓員工覺得不受重視!"

到了聖誕還念念不忘公事,海藍瞪他一眼,氣道:"不是每個員工都想著夜以繼日工作,以便早一天爬上頂點!"

聽到海藍的諷刺,景賢憤怒地回瞪他,但沒有反唇相譏,反倒拉起了一個諷刺的微笑。

"我沒有這麼好命,不用花工夫就可以接收龐大家族企業!"

兩人說完,互相瞪了一眼。

看到海藍怒氣中的沮喪,景賢微微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

"我去找茱麗,我還沒跟她打招呼。"

海藍轉身走開,而景賢想也沒想地就跟上去。

*** *** ***

"好久不見,亞曆,你還是這麼帥!"茱麗給了海藍一個大大的擁抱。

認識多年,一直到現在景賢才知道他的英文名字。海藍對自己的私事向來絕口不提,包括他是董事長兒子的事。

景賢沉下臉,想起他們決裂的起源。

海藍在擁抱好友的空檔,偷偷瞄了景賢一眼。剛剛在女孩身旁看起來寧靜悠閑的他,自從他到來之後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口氣不悅,出口傷人,這就是今天景賢對待他的態度。

若不是海藍極度思念他,早就拂袖而去,不讓景賢繼續侮辱自己。

他一定還記得那天晚上的要求,一定在心裏鄙視著他同性戀的身份,所以看到他的出現,才一次比一次不自然;從告別會上的追問到底、機場送行的強顏歡笑,他都看到了景賢對他的排斥。

同性戀!

這聽起來好沉重。不管是不是身為同性戀,都無法否認這字眼帶著一種歧視。